宁老夫人看着李丹若雀跃出去,喝了杯茶,叫了黄嬷嬷出去,屏退了世人笑道:“若姐儿又去寻阿谁红云玩儿去了?”
黄嬷嬷想了想,不动声色岔着话题:“老祖宗不消担忧,四姐儿这份聪明懂事,满都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再说,我们四姐儿是个好命,老祖宗还记得不,四姐儿平生下来,老祖宗打发我去城外寻姚天师给四姐儿批命格,姚天师就说我们四姐儿这命格是个极可贵,说甚么,娘家旺娘家,嫁夫家旺夫家,走过田埂草抽芽,颠末水塘鱼儿跳,您看看,多好命格儿!”
元夕节灯,十五是正日子,可热烈却一向要持续到过完正月十六,一向到十七日拂晓,官家和商行等才脱手拆去灯棚,从这一天起,城门照时候封闭,统统规复普通,正月繁华狂欢算是真正畴昔了。
宁老夫人笑起来:“可不是,有她那年年底,她父亲就升了官,没两年竟又升了,谁晓得……”宁老夫人声音哽了半晌,才委偏言出话来:“我当时疼晕了头,还差点让人去砸了姚天师招牌,厥后顺过气来,才想明白了,这碍她甚么事,她一个女孩子儿家,这命格不命格,说好听,我们就听听,说不好……哪能信这个?都是作不得数。”
“这不算好,要坐船到汴河上去看才好呢,看完烟花,就把船一起驶出城去,找处平静处所,河中间泊了,说话儿啊,听曲儿啊,趁着四周天籁,成心机不过,明天是来不及了,来岁我们两个坐船看烟花玩去!”红云长长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接连叹了三四口气才道:“怪不得做妾也罢,当外室也好,都削尖头往繁华大师里挤,这份享用真是比不得。”
“不拦!拦甚么?唉,早晓得早好,我不怕她晓得,就怕她把男人想太好,成了亲,过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被人往心上捅刀子。”宁老夫人话突然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伤痛悠悠叹了口气:“那还不如现就看明白了,死了心,今后就不难过了,不拦,让她好都雅看,好好听听,也没甚么坏处,那红云,我看着也确切有几分侠气,自古风尘出侠士,若姐儿往贩子中走动一二,晓得些贩子坊间景象儿,也没甚么坏处,再说,若姐儿晓得分寸,我喜好她这一条。”宁老夫人又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跟黄嬷嬷说着话。
“可不是!”黄嬷嬷忙笑答道,内心却烦恼不已,原想说些欢畅事,如何倒绕到四老爷身上去了,老祖宗说对极了,这命格儿还真是信不得,那姚天师还说这是个活不长短命命,她返来连半个字也没敢跟老祖宗提,看看,现在四娘子不是好好儿活到现了?可见这甚么铁嘴姚天师,也是个乱讲瞎扯哄人财帛。
李丹若走到窗前,顺手将窗户推开半扇,往外看了看笑道:“这里好,一会儿看炊火一点挡头都没有。”红云忙过来,从李丹若背后探头四下看了看笑道:“唉呀,如许有热茶喝有点心吃,暖和缓和就能看到烟花,这才叫舒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