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前两天,宁老夫人叫了刘夫人出去,屏退世人筹议道:“直哥儿媳妇进门也小两个月了,你看如何样?”
“旁统不说,就是这份孝敬,我看了都眼红,服侍茶饭存候这份用心就不消说了,四mm说那披肩好是好,就是太薄,如果用细绸子绣出来就好了,你看看,就两天工夫,直哥儿媳妇就给她绣出来了,您也看到了,针角多精密!前儿四mm有些不铛铛,您看看,直哥儿和他媳妇那份用心,那是打心眼里担忧焦急,说句不怕打嘴话,我跟四mm对老祖宗,也没这么孝敬过。”
“那不是应当?我又想起件事来,沈嬷嬷畴昔你那边忙了一两个月了,明天返来讲嫂子是个极无能,诸事都安妥了,恰好我这边要挑绣品,想让嬷嬷畴昔掌掌眼,从明天起,人我就叫返来,她就不畴昔你那儿说话了。”李丹若笑道,韩三奶奶忽想起孙嬷嬷抱怨,想了想笑道:“沈嬷嬷若不畴昔,我一天就很多往四mm这边跑几趟了,绣品上头我倒能看看,mm要用得着,说一声就是。”
韩三奶奶得了要她帮着管家理事叮咛,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戴大/奶奶亲亲热热一起拖畴昔听管事婆子们回事了,这一上午,只听头晕脑涨,那些婆子回事中间扯着不晓得多少人家,戴大/奶奶叮咛里扯着连着多少年陈规旧矩,这些且不说,光那来来去去几十个管事婆子,她还没认全呢。
韩三奶奶和李丹若直看到天近傍晚,才打发青叶将帐册子送归去,和李丹若一起往前院宁老夫人处存候侍饭去了。
一上午听晕头涨脸,戴大/奶奶笑着安抚道:“别急,当初我刚跟着母亲学管家时,也不比你好,家里上高低下几百号人,里头外头连人家又多,别急,渐渐来,我让把花名册子拿给你,另有几本往年陈帐,旧例端方都那上头,你拿归去先看看,你那边现有个百宝囊,如果有看不懂,就去寻四mm,她是跟着老祖宗学理家,我下午要归去看趟我们家七mm,不然你寻我也行。”戴大/奶奶言语利落交代了,让人取了一厚摞花名册和古陈帐册子,交给韩三奶奶带了归去。
韩三奶奶怔了怔,立时想起婚第二天,李云直说那些话来,李丹若看着她笑道:“这事,也是母亲求了太婆,一起安排下来,我说句话嫂子别恼,我们如许人家,管家端庄不易,要管好难,现家里上高低下四五百口儿人,今后就是少了,也得一两百口儿,再说这朱门大族之家,又有很多如许那样不敷为外人道暗端方讲究,另有家里高低四五代人那些亲朋故旧,都城各家各户之间无数说不清道不明恩恩仇怨,这一两年里头,嫂子少不得辛苦些。”
“嬷嬷若不急,就晚一晚,我这会儿另有几件急事儿。”韩三奶奶咽了嘴里饭陪笑道,青枝忙上前笑道:“三奶奶从早上一向忙到这会儿,连块点心也没空吃,嬷嬷先让奶奶吃顿安稳饭再说话吧。”
“又是四mm四mm,行了,我就内里守着,归正这话,今儿我非得说出来不成!”孙嬷嬷甩手出了屋,到内里檐廊下拽了只凳子过来坐下,背靠着墙,双手抱前,眯着眼睛一幅等上了架式。
“母亲这是说甚么话?前儿我还和大老爷筹议,如何给母亲过百岁大寿呢……”刘夫人说着笑着,陪宁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闲话,才辞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