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姚彦明,这一招亏他想得出,敬亲王门下来宾如云,要伪个文书,还用的着到外头寻吴秀才这等落魄无能之辈?可敬亲王府早就烟消云散,他寻了这么小我来脱罪,要证伪倒还真不轻易……莫非当年姜奉礼调攻城弩之事真是被人诬告?
孙相公咬了咬牙,恨恨道:“这朝廷充公拢洁净前,如何拦?若我和他翻了脸,魏老儿立时就能联他攻我,这姜家的案子他既志在必得,这顺水情面也只能做了。”
姜府,李丹若和赵氏服侍程老夫人歇下出来,转出程老夫人所居的院子,李丹若转头看着不过稍稍清算出来几条主路的院子感慨道:“真跟重历了一世般。”
姜彦明抬手按着双眼,半晌才接着道:“所谓天网恢恢,老天有眼,让这恶人就逮,我虽过继姚家,可这血脉割不竭,现在本相已明,我需求还了姜家这份明净!”姜彦明忍着眼泪咬牙道。
“噢?”孙相公放下杯子,胸有成竹里又带着点儿调侃般看着姜彦明,姜彦明拱了拱道:“我是明天一早得的信儿,昨儿京府衙门捉了个姓吴的秀才,三木之下竟审出大事,这吴秀才供说,敬亲王案中姜奉礼调城弩的手书,竟是他仿写。”姜彦明仿佛冲动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停了停,才接着道:“相公晓得,姜家因为这一纸手书,家破人亡,我早上听了这个信儿,只是五内俱焚!”
姜彦明一言不发的看着孙相公,孙相公笑容里透着阴冷接着道:“贤侄这事做的不大安妥,一来,你该先寻我说此事,二来,此计低劣,有些过了,可现在事已至此,我想替你弥补都来不及了。”
赵氏了望着畴前三房的院落方向,半晌才‘嗯’了一声,强忍着眼泪道:“物是人非……”李丹若悄悄搂了搂赵氏,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着站了半晌,赵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转头看着李丹若强笑道:“你看看我,现在都是丧事儿……”赵氏喉咙又要哽住,忙用力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笑道:“对了,另有件,算是丧事儿吧,你接到六姑奶奶的信儿没有?说是十一月里就能到都城了。”
孙相公回到府里一盅茶的工夫,姜彦明就跟着小厮进了孙府大门。
孙相公将姜彦明送到书房门口,看着他出了院门,转过身,一个微胖的中年幕僚从暗门中闪身出来,看着孙相公道:“相公筹办抬手放过姜家的案子了?”
孙相公哈哈笑了几声,姜彦明敛了笑容,看着孙相公道:“明天相公若不召,我也要过来寻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