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等了多长时候了?这里是风口,你该在车上等着。”李丹若看了眼呵欠连天的墨哥儿问道,
娇纵的范家五娘子当年风景无穷的嫁入皇家,母范天下,一年不到却被废为静妃,挪进了清心殿居住,范相公夫人听到信儿当天就病倒了,范相公几近一夜白头,没几天就上折子乞了骸骨,并荐孙先忠入主门下省,作为回报,静妃从清心殿搬进了长乐宫里一处平静的院子里,这明示着她能够如那些太妃般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了。
李凌波的死和李玉绍的罢退,在宫里、在都城如同石块落入湖中,不过惊起了几丝波纹,也很快就消逝了,魏德妃失了孩子,大病了一场,直到夏天将过,才勉强从床上起来,能在宫院里走动一二,身材虽说垂垂规复,可昔日的高傲却落入灰尘,人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
李玉靖伤感的微微眯着眼睛,却极专注的品着姜彦明话里话外的意义,渐渐品了半晌,俄然展开眼睛看着姜彦明,姜彦明冲李玉靖举了举杯子,笑容里带着深意道:“没有无缘无端的存亡,魏相公也悲伤得很,这是宁氏太婆为子孙积下的福德,是三伯父的大福分,能如许繁华安然读书自娱,多少人求还求不得呢,这都是官家的恩情。”
李丹若听傻了,一巴掌划到了天子脸上,沈皇后打了皇上!那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名字都不让人写、不让人说的天子,沈皇后打了他!李丹若倒吸了一口冷气,又长长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随嬷嬷低声道:“我们能归去过年了。”
“嗯,”李丹若低低应了一声,姜彦明用力搂了搂她,低头在她额头深深亲了下,满足的低低感喟了一声,李丹若被姜彦明揽在怀里,只感觉背后的暖和如水般漫上来裹住本身,李丹若下认识的今后靠了靠,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墨哥儿,只感觉内心满满的往外漫着暖和缓结壮,有夫若此,有子若此,也就够了。
李丹若带着墨哥儿出了宫门,天气已经晕暗下来,宫门口,姜彦明穿戴件靛青暗纹素绸大氅,正前动手站在车旁,仿佛有些焦心的看向宫门口,见李丹若出来,仓猝紧走几步迎上前,哈腰抱起墨哥儿,在墨哥儿脸上猛亲了几口,转头看着李丹若道:“你可返来了,没甚么事吧?”
姜彦明被狄老爷这直的不能再直的直说一下子顶在杠头上,倒不好虚言推委,凝神想了想道:“狄兄这调派关着两处,一是从任上返来听查的事,这事若没有个告终,只怕吏部那边不敢派调派,这事得先从刑部办理起,不瞒狄兄说,卢尚书跟我倒没甚么大友情,是内人和卢尚书夫人和他们家几位女人、奶奶们交好,您看如许行不可?”姜彦明言语朴拙的建议道:“我今晚归去就写信给内人,请她写封信跟卢尚书夫人说一说这事。”
狄老爷忙站起来先谢过李玉靖,这才看着姜彦明拱了拱手笑道:“父亲既然叮咛了,明天自家人说话,我就直话直说,五郎也晓得,当年我从任上返来听查,这一听就听了这好几年,因为担着这糊里胡涂的‘听查’两个字,头两年我不敢狠四下走动托人,这两年,内表里外变动得快,我这个年纪,这么一年年的蹉跎,真是蹉跎不起,唉!”狄老爷叹了口气接着道:“五郎和刑部尚书卢大人、吏部尚书孙大人都是极好的友情,能不能替我周旋一二,看看能不能领份合适的调派,有份调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