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启驾!”
“本来是如许啊。;哈好说。单兄要多少?一百万钱够不敷?要不要我再借你一些?利钱好筹议,一个月内还的话,一成的利钱便可,总不会让单兄亏损。”
世人笑逐颜开,“这如何美意义?”
徐璜笑道:“我们一个殿里来往的友情,那里用打甚么欠条呢?那就打一个吧。”
蔡敬仲拍了拍他的手,统统尽在无言中。
“你不是才还了一万多吗?”
“老具,把纸扶好!对了!对了!”
蔡敬仲数了数身上的现款,“只要五枚金铢。剩下的我给你打个欠条,一会儿散朝,单兄去我那边取就是。”
蔡敬仲收起欠条,然後抬起眼,语重心长地说道:“实验室的事……”
“不是我黑,是他们没文明。”蔡敬仲拿出一把欠条,一边沾了吐沫点着,一边感慨道:“单超一百万钱,徐璜二十万,具瑗十万,唐衡三十万,左悺二十万——加起来我还欠他们一万零四百钱。花一百八十万钱学点文明,亏了吗?真不亏,实在是太值了。”
世人都笑道:“没了,没了。”
“要钱轻易。”蔡敬仲毫不含混,“只不过单兄没有早点说,我身上此时只要……”
“那就打吧……”
蔡敬仲随便说道:“这钱若放满一个月,先付利钱两成;满两个月,利钱五成;三个月期满之後,连本带息一并付清。只不过诸位的钱不满一百万钱,只能按六折计了。”
世人本来担忧蔡敬仲乞贷不还,此时见他如此利落,都鬆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愈发竭诚。徐璜等人本来也想把钱讨返来,目睹有了欠条,又动了心机。
蔡敬仲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程宗扬哑口无言,半晌才说道:“……我明白了。大哥,你真黑。”
蔡敬仲怫然道:“你这是看不起我!负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蔡敬仲岂是认账的小人?何况就一万多钱,我那里还不出来?”
“得了吧,你要没耍诈,我程字倒着写!”
这事一谈起来就没头了,程宗扬从速打断他,“我晓得!我晓得!这事我必然抓紧!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官员们各自捧着笏板,低头看着脚尖,固然数百人聚在一起,却静悄悄不闻涓滴声气。程宗扬悄悄抬起眼,面前是南宫最宏伟的主殿:崇德殿。整座大殿位于五层台陛之上,每层台陛都高达及许,从下望去,宫室如同浮在雲端。脚下的丹墀漆成丹红的色彩,色如烈火,意味着汉国的火德。主殿两侧各有一尊十几丈高的金人,手中托着庞大的金盘,好像严肃的神祇,俯览众生。
蔡敬仲意犹未尽地说道:“另有吗?”
半晌後,鼓声响起。官员们玄色的衣袂同时扬起,迈步踏下台阶。台陛高度五丈,长近二十丈,从阶下登到殿前,相称于一口气爬上五层楼,如果换成晋宋两国,只怕有一半官员中间都得歇几次。汉国这些官员倒是行动健旺,中间几名鬚髮苍苍的老者也显得老当益壮,涓滴不见颓态。
单超不擅言辞,此时舌头像打结一样说不出话来。唐衡笑道:“用不着,用不着。就那一百万钱,充足使了。”
没等他说完,世人便拦住他,满口道:“无妨,无妨。”
“不能胡说!”蔡敬仲严厉地说道:“欠条上但是写的明显白白:告贷一百万钱,还欠款一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