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那是你亲妹子。”陈肖氏气得不轻,猛地一拍身边的炕桌。
“我原觉得,我一心待你们如家人,日子久了,你们便是石头也该捂热了的,可本来石头能捂热,民气倒是最难热的。我是想岔了。”陈氏自嘲地笑,眼角却滑落出眼泪来。
陈肖氏神采一变,却仍嘴硬:“你是她姐,她那副年纪,说的话那是真,那是假你也听不出?还和她计算?好好,我就晓得你记恨着你妹子呢,嫉恨她嫁的比你好,你这是怨了,走,去你爹的坟前去,将你的痛恨都说了,走。”
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苦再累,她都熬过来了,把两个闺女拉扯大,未曾感到绝望,是因着她感觉,再差,也另有远亲的哥哥,有娘,不是只要她一小我。
“别拉着我,去那死鬼跟前说个清楚,免得她觉得是我给她定的亲。”陈肖氏霸道隧道,陈王氏和陈张氏在一旁劝。
陈四娘嫁去李家村,那也是个殷实人家,只要一个儿子,开了个小杂货铺,家里另有十来亩田,嫁进门的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那家人是将她菩萨似的供着。
她这话刺的陈贵他们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你在胡说甚么?”
陈肖氏他们听了,不闹腾了,只眉头都皱了起来。
“从速的回你家去,莫闹腾,扰了爹的安宁,我饶不了你。”陈贵冷声喝道。
“她三姑,你大哥说的对,这男人哪个没有脾气的?先不说苏家也没如何虐待你,即便你生了个六指儿,也就吝啬了点。”大舅娘陈王氏眸子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说道:“但好歹在那家也是有口吃的。你闺女都这么大了,这会子是都要说亲了,还提甚么和离?难不成你这年纪了还想再嫁不成?”
陈氏看着年老迈嫂,再看二哥一脸阴沉,二嫂抚摩着肚子,娘亲一脸腻烦,心头一阵悲惨,这就是她的家人。
可陈氏有甚么?在婆家是个不受宠的,本身也是个扶不起来的,又生了个六指儿,连带着娘家都受了这名声连累,传闻当初陈四娘这婚事都因着苏柳差点说不成的,若不是那家的儿子寻死觅活的非要陈四娘不成,那家也不成能应了的。
在婆家受宠,天然是要风得风,每回回娘家,都是一抽二带的,陈家的妯娌哪有不欢乐的?只要四姑奶一家来,杀鸡宰鱼,那是不在话下的。
陈肖氏见了,神采也好了些儿,嘴上却道:“你在那头过着好就是,何必还带这些来。”
苏柳见了心伤不已,似是猜到陈氏的企图,不由跪坐在她身边,轻叫:“娘。”
“还不快回你家去。”陈贵满脸不耐烦,喝道。
“这日子可没话说的那么轻易。”二舅娘陈张氏这时插话,道:“三姑奶要和离,今后可想过要如何过?住哪儿?且不说苏家应不该和离,就是应了,还能给你们院子甚么的不成?”
苏柳更是心下嘲笑,看吧,亲人呢,这就是所谓的亲人,本身妹子婚姻不快意,身为娘家人,倒是没有一小我肯为她出头,为她撑腰。
“可不是,三姑奶,爹生前最疼的就是你了,凡是有好的都先紧着你,你现在这般闹孩子脾气儿,那可真真是不懂事,爹如果泉下有知,怕是真得要跳出来了。”陈王氏尖着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