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道:夫人不必过于自责,五妹率性,苦了夫人了。天气不早,我再带着镖师们走几个,就安睡了。本日恐怕又要吵到你和五妹了,明日晚间我带上罗武、韩龙,再挑几个根柢厚的一起去后山上练,天下大会也不需求这么多人马,我这几日也是在考校他们的功底,现在选出几人来,其他人就在镖局护院吧!夫人早些安息吧!
想那阿骨打既得了大辽天子尊位,自当一身荣宠,万物娇贵。其出世地本来乃是一知名村镇,自此御赐得名:辽兴镇。
“力劈华山……”,“嗬!””横扫千军……”,“嗬!”,这是一个标准的大四合院,院中有十几名大汉,中间一短髯父老,约摸四十余岁年纪,立在世人中间,身形巍然不动,口中却念念有词。那十几名大汉都是短襟打扮,大家手中都握着一柄钢刀,跟着短髯父老的口诀挥动。
郭兴轻抚夫人缕缕青丝道:夫人所言不错,先祖汾阳王自创的三十六路地躺刀法可谓绝学,只是自古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中原镖局大会乃天下镖局会合盛事。各路妙手都会使出看家本领上阵。何况先祖所创地躺刀法乃是源自中唐期间两军对垒之时,夫人有所不知,这地躺刀法本来只是为了刀砍羌人马腿所创。先祖汾阳王见此法频频见效,后又与军中教头切筹议研出几套对敌之术,而后天下大乱,可惜李家天下毁灭,这套三十六路地躺刀法无用武之地,也就成了我郭家保镳护院的家传武学了。若说是武林绝学,只怕尴尬盛名!
“你……”,那短髯父老恰是大唐汾阳王郭子仪先人,全名郭兴,现在被这郭五妹噎的说不出话来。
“夫人,夜里不睡觉,干吗还要出来,谨慎染了风寒……”,那长髯父老语气温和了很多,一看便知,这女子是他的夫人。
“哼……,有完没完了?”,小女孩青眸明灭,双手叉着细腰,仿佛已然忍无可忍了。
“大哥,白日不能练功吗?你们早晨不睡觉,人家和嫂嫂还要睡觉呢……”,小女孩一边说着,粉嫩的脸上嘟起了小嘴。
“小孩子家,懂甚么,快归去睡觉……”,说话间短髯父老将小女孩向屋里推去。
郭夫人凄然泪下,道:奴家得郎君专宠,无觉得报,只要服侍好郎君和五妹,聊觉得报了!
“五妹……”,郭夫人眼里尽是垂怜,脸上却有几分责怪之色。
“吵死了,吵死了……”,一串银铃般的叫声从屋里传来,话音未落,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小女人从屋里窜了出来。
郭夫人面露异色道:夫君说我郭家刀法于江湖中并不权贵,现在天下大乱,各路镖局走镖,多有江湖怪客、绿林悍匪劫道,为何我郭家的震源镖局建立多年,却罕见难堪之人。
“持续练……”,那短髯大汉一声令下,众男人仍旧呼喝不断,挥汗如雨苦练。
郭兴见五妹已回阁房,拉着郭夫人走入内堂道:夫人也是晓得,想我郭家乃忠义王谢以后,到我这代却籍籍知名。爹娘当年死的早,我兄弟四人带着五妹创下这镇远镖局,几年下来,这镇远镖局固然稍有转机,怎奈辽东苦寒,我那三个兄弟多年劳苦,都接踵病去了。现在,这复兴郭氏一脉的重担就落在我郭兴一人身上了。
短髯父老见状,仓猝把小女孩拉进内堂道:五妹,不得混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