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轻抚夫人缕缕青丝道:夫人所言不错,先祖汾阳王自创的三十六路地躺刀法可谓绝学,只是自古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中原镖局大会乃天下镖局会合盛事。各路妙手都会使出看家本领上阵。何况先祖所创地躺刀法乃是源自中唐期间两军对垒之时,夫人有所不知,这地躺刀法本来只是为了刀砍羌人马腿所创。先祖汾阳王见此法频频见效,后又与军中教头切筹议研出几套对敌之术,而后天下大乱,可惜李家天下毁灭,这套三十六路地躺刀法无用武之地,也就成了我郭家保镳护院的家传武学了。若说是武林绝学,只怕尴尬盛名!
半夜时分,很黑,全镇沉寂,只要西北一处宅院倒是灯火透明,人声喧闹。
想那阿骨打既得了大辽天子尊位,自当一身荣宠,万物娇贵。其出世地本来乃是一知名村镇,自此御赐得名:辽兴镇。
郭夫人面露异色道:夫君说我郭家刀法于江湖中并不权贵,现在天下大乱,各路镖局走镖,多有江湖怪客、绿林悍匪劫道,为何我郭家的震源镖局建立多年,却罕见难堪之人。
郭夫人豁然道:本来如此,若果如夫君所言,那我郭家为了镇远镖局的强大,也为了忠良名声远播,此次镖局大会倒是不能落下了。
一语毕,郭夫人便悄悄推入阁房安息去了。郭兴也微步走进家院,见众镖师哼哈有力,挥拳甩腿,全无疲惫之色,对于此次镖师大会,仿佛又多了几分底气!
“力劈华山……”,“嗬!””横扫千军……”,“嗬!”,这是一个标准的大四合院,院中有十几名大汉,中间一短髯父老,约摸四十余岁年纪,立在世人中间,身形巍然不动,口中却念念有词。那十几名大汉都是短襟打扮,大家手中都握着一柄钢刀,跟着短髯父老的口诀挥动。
郭兴语重心长道:夫人不知,来岁就是十年一遇的中原镖局大会,届时将会遵循各家镖局本领列出排名,我镇远镖局初创之初未逢大会,此次大会排名事关我镇远镖局兴衰,为夫彻夜难眠那!
那长髯大汉皱眉道:非是我不顾家人,只是为夫心有牵挂,夫人也晓得我郭家家世出身……
那女子近身轻声道:五妹刁蛮,是她不是,但是兴哥这般夜夜吵嚷,固然我宅院偏距镇西北,没有甚么左邻右居,即便家人夜夜不眠,也受不了。何不白日勤加苦练。况我家本是一镖局谋生,又在江湖多交老友,为何这般用命练习技艺?
“大哥,白日不能练功吗?你们早晨不睡觉,人家和嫂嫂还要睡觉呢……”,小女孩一边说着,粉嫩的脸上嘟起了小嘴。
那小女孩并不逞强,仰首指着短髯父老道:不要觉得你是大哥就为所欲为,这么晚了,你们吵吵嚷嚷好几天了,嫂嫂和我另有丫环们都睡不着觉,若不是嫂嫂叫我不要管你的事,我早就出来了,你们过分度了……,小女孩一张粉脸气的由红变白,说话间身形颤抖。
“晓得,咱家是大唐汾阳王郭子仪支脉,只因大唐几代昏君无道,不但丢了李家江山,我郭家为国尽忠,汾阳王却只落得个为明皇把守宅兆的差事,终究落得个子孙四散的境地”,说话的恰是那面庞粉嫩的小女孩――郭五妹。
“夫人,夜里不睡觉,干吗还要出来,谨慎染了风寒……”,那长髯父老语气温和了很多,一看便知,这女子是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