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就是找你来讲闲话呢?”琴袖感觉皇后的话音当中带着几丝轻笑。
这个鲁尚宫是皇后身边的白叟,本也是中等人家的女儿,皇后娘娘尚做蜜斯时,她夫君方归天,因而被人请去教诲娘娘诗书礼节。娘娘入宫今后,把她请入宫中直升为正五品尚宫。
“好个妮子!”皇后笑道,“既是如此,我便不与你打哑谜了,本宫找你,天然有非要你办不成的事。”
“本宫为何要帮你?”
“从外头迎娶不扶正后宫,此举非常也。”琴袖暗忖之下,脱口而出。
鲁尚宫不答,依礼而退。这时候彤飞又进,催促她道:“时候不早了,再晚出不去了。彻夜之事便到此为止,我送你出宫去吧。”
是了,如果今皇后再生下龙种,皇后便权势大涨,那可把当今太子置于何地?为保先皇后所出的太子顺利即位,皇上必然不肯多多靠近皇后。琴袖如此阐发之下,才深觉皇后之艰巨。而她当日在伯父府上所见所闻,竟恍然觉得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实在是老练已极了。
琴袖在玉榻之前恭拜,谨慎谨慎地说:“只要娘娘肯脱手相救,不管何事,但凭娘娘叮咛。”
“良媛的意义是……”鲁尚宫仿佛明白,又仿佛不明白。
听鲁尚宫一席话,琴袖怔了怔道:“娘娘如果膝下有子……”
言之至此,俄然琴袖想起皇后话语,便开口道:“娘娘提到过纯妃……”
皇后随后缓缓而言:“你自清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何况这池鱼自个儿也忒不争气。皇上最讨厌刘选侍,天然连带着讨厌理王。本宫帮忙理王,好处一定有,徒惹一身腥。”
现下虽是上元喜乐之时,现在的承乾宫却静得出奇,雪已不再下了,外头只是一色的黑。洞天疏磬,寂寂无声。只要玉堂上一点点微小的烛火偶尔爆出一阵哔剥的响声。
“是了,良媛心细瞒不过您。圣上觉着如果汲引后宫,一则引发嫉恨,二则后宫妃嫔多有诞育,三则她们久在后宫根底固深,一旦升为皇后,则摆荡太子爷国本之位。这才从外头迎娶了我们娘娘。”
琴袖想了一想,答复道:“那娘娘叮咛便是。”
琴袖虽略有传闻却仍开口说不知。
琴袖举眸稍顾,见皇后丹蔻微微划过霞帔,在一团龙纹上驻指逗留了好久。因而她点头低语道:“娘娘,恕妾身冲犯,妾觉得娘娘既大费周章召妾身来此,想必不是来讲几句闲话罢了。”
鲁尚宫在这迎秋阁内言谈,只是悄悄抛出一言,却响得满殿都是:“良媛觉得,这一盘死局,该如何下活呢?”
“可惜了,本宫素无与人还价还价的风俗。”皇后淡然一笑,“本宫叮咛你办事,不是要你跟本宫说啰说皁①的。”
琴袖亦礼:“尚宫大人客气,但说无妨。”
琴袖把前后事情这么一比对,便觉不妙:“可如此一来,娘娘便是外来之人,在后宫不免孤掌难鸣。”
琴袖眼睛看着她,微微地摇了点头。
琴袖只能点头一笑道:“娘娘的心机不是你我能够摆布,尚宫大人如有疑虑,先将我所言禀奏娘娘,娘娘自决便是。”
琴袖便说:“若娘娘真为保全理王,但请娘娘好生扶养理王、视如己出。理王虽愚,却也并非不成委寄之人,伏望娘娘彰鉴。若能得皇后娘娘照拂,一则理王之位安定,二则今后如有大变,娘娘不至于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