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云雾将夜月笼住,甚是暗淡,郑端朝大殿叹了一口气,颤颤悠悠地往游廊上一坐,掌灯见了,从速把手帕铺在阑干上道:“公公,细心脏了。”
李沛这才反应过来,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想要谢恩但是太冲动,嘴里就是吐不出字,只不断隧道:“谢……谢……谢……”不一会儿便失声痛哭起来。
可郑端却想错了。
夜月初升,乾清宫已上了灯。郑端虽伏侍圣上最久,亦是寺人当中最大的尚监,可凡是他在班的时候上灯,他总要细细查检每一盏灯。到底水火无情,宫中烛火岂容一丝闪失?
霍鉴一低头,忙起手道:“臣知罪,阿谁李籍是纯妃娘娘一房远亲,本是富商,家在南京。太祖天子起兵时就以资财助军,太祖天子开天辟地以后,默许他一家交运私盐,代运竹木,南京的抽分厂都有他们家里的人,因此暴富。广陵王一家的田产也拜托他们家运营。”
皇上本来龙体不佳,如此起火,又要伤身子了。
掌灯赶紧称是,背面的小宫女也跟着边挂边看。不一会儿灯都挂满了,乾清宫被照得通亮。
郑端看了一眼帕子,笑谢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