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以置信。
房和道:“皇后娘娘宫里用剩的罢了,上头是花罗,下头是夏用的纱罗,最下头是冬用的缎。”
太子妃钱氏支着头,锁眉道:“你下去吧,这事儿就罢了,现下最烦的莫过于朝廷了。”
太子当初还救过他的命啊!他还是在太子屁股背面叫哥哥的阿谁嘉王吗!
“娘娘,我来吧。”
太子妃也不答,只开了锈盒,把素线和针细心取出来,朝着空中穿了老半天,可就是穿不进针眼:“庆和,我病眼昏花看不清了,你帮我穿吧。”
看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小官,太子妃想着想着头疼欲裂,可当她看到最后一行吵嘴清楚的字的时候,几近站都站不稳了:以上俱是嘉王之人。
“我来,太子爷说过,睡我钉的被子结壮。”太子妃取过针线,庆和忙钻下去把被套子套好。太子妃伸手一按道:“套得不挺括,我来,你下去吧。”
闵氏一听,忙长叹道:“哎哟哎哟,是是是,摸坏了。”
虽朝廷法度极严,不准使节随便在都城游赏,只不过法顺情面,日子久了相互熟谙,一来二去也偶开便利之门。这时候,使臣也常常捎带一些方物暗里售卖,一则用作盘费之计,二也是购取一些海内紧俏之物。
前几天就听人说比来朝中有很多大臣提了废太子的事儿,闹得她孱羸的病体更禁不住了。这时候一个侍女出去道:“娘娘,纯妃娘娘的手书。”
太子妃连日以来思念太子又生了病,精力寂然之下听两句漏一句,等他滚滚把话说完也糊里胡涂的,只能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我没如何听清。”
房和躬身道:“这得问良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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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人参贸易在朝鲜海内是重罪,可朝鲜使臣对湾商之事一定不知,乃至有几个也掺杂在此中,想要分得一杯羹。
庆和心疼不已却也只能一拜而退,可她不敢走远,只是在不远处悄悄地看着太子妃摸索着被子,一针又一线地钉着本身的无言的思念。
琴袖先命房和派人跟一个姓金的朝鲜使臣通过气,说是有一个大人物家的夫人想要买人参,这风一放出去,顿时便有朝鲜湾商找上来扣问卖价。
“打赌?”理王不明多以,一世人也听得稀里胡涂。
说罢命人取来好几套厚缎做的衣服摆在桌上,本身叫下人取去棉被和被套子来。自个儿一瘸一拐,扶着墙有气有力地进了房。
乍一看倒也没甚么,可久经朝廷风波的太子妃却有着极其不祥的预感。他们的官是不大,但是他们的背景却一定不是大人物。
“盛树英乃是锦衣卫的百户,因锦衣卫服从于皇上,来去很隐蔽,小的也不能探得很清楚。只是听人说,这几日他们一家都在接待亲戚,想必那几小我是盛树英的亲戚。”来报的耳目一五一十把他这几日听到的动静说与太子妃听。
侍女庆和抱着个锈盒过了来问道:“娘娘要做甚么?”
房和出宫采办多,总也晓得些动静,刚巧这个月来了一批朝鲜湾商,就住在天庆寺一带。他先是奥妙和人联络过,又探听着会同馆那边儿的动静。
近些年来,朝鲜湾商在天津、辽东等地也很昌隆,走贩人参、土布、马驴骡、白米、铜碗、瓷碗之类。此风渐染至都城,现在亦有朝鲜贩子来京行贩,朝廷虽尽晓得,但念朝鲜恭敬之国,颇知礼节,故而除非暗里买卖硫磺、弓角等禁物,普通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