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失实,真是扳倒纯妃的利器。”皇后疾言当中,不免暴露一丝忧色。
纯妃跪在地上,腿挪到皇上御榻之前,膝盖又擦到地上瓷杯的碎片,腿上排泄深深的血叩首道:“皇上龙体本就不好,如许动气伤了身子,此事俱是臣妾之错,妾执教不严,致有本日之祸。愿长跪在此,自省己罪。臣妾愧对先皇后拜托,先给先皇后叩首赔罪。”
妃嫔才缓缓而动,至殿前抱厦,女官又高喝:“止!”,再喝“拜!”,再一拜方可入殿。
此乃皇后之至尊,妃嫔事之,一如君父,本国法之至严之处。只是人主总有偏疼的嫔妃,皇后不能常常依礼而办,宠妃之类不免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一如纯妃进殿,并无恭拜之礼。
纯妃私心推断,皇后该当还不晓得动静,能够她的聪明,恐怕很快便会知悉。
纯妃一听,忙上前一问:“你说甚么处所儿?”
当时,坤宁宫外已候着很多嫔妃了,纯妃每日来得最早,她身居妃嫔之首能先作榜样,其下世人都不敢超越。她们先在坤宁门等待,若皇后銮驾自承乾宫收回了,此中的女官等便会高喝一声:“启!”
这时候坤宁门便被翻开,众妃嫔便在坤宁宫正殿外值候,摆布分等,次第而立,鵷班秩列,一如朝臣。
“只能赌一赌了。”皇后捏着信道,“快去命备辇处备辇,本宫要先去乾清宫。”
女官笑道:“娘娘今儿早上说有甚么急事,先去了乾清宫一趟。”
纯妃笑着摇了点头,心中却已是焦心万分:昨日太子做的谬事令她惶恐难安了一夜,幸而太子妃机灵,她又已编好了来由,只等晨昏定省一毕就立即奔赴皇上之处。
陈琼连应了好几声,一起小跑进了宫,正这时候,太子殿下已经到了乾清宫殿外的月台上,遥遥一见纯妃,就跑上去抱着纯妃哭:“纯姨,纯姨,我可如何办!”
凝香一边用篦仔细细地为皇后顺发,一边笑道:“开得早不好么?奴婢见着是多想在娘娘宫里待一会儿呢。”
纯妃一听,长叹了一口,俄然一个支不住昏了畴昔。
皇后嘿然好久才张口道:“可惜啊,琴袖此人狐疑这么重,怕是也想花一样早开早散了。”
外头门寺人低着头仓促入内听候叮咛。
听闻皇后辇驾已发,坤宁门大开,妃嫔乃在坤宁宫外等待,不想平素健谈的纯妃本日却噤噤无声,令德妃起疑才问:“mm是否贵体不适?”
德妃便问:“皇后娘娘銮舆已起了,我们如何能去偏殿呢?”
女官仍答:“凤驾在乾清宫。”
纯妃急得不顾面子,提起衣裙就往回跑去呼喊本身的侍女:“采佩!采佩!快备辇!快,快呀!”采佩远远侍立在坤宁宫台之下,一听纯妃呼喊,忙命人把轿辇抬过来。
俄然,一个女官上前施礼,对众妃嫔道:“娘娘们且偏殿歇息些时候儿。”
皇后从昭明门一侧入坤宁宫,众妃嫔见皇后辇驾应遥拜一次,如君臣之礼。皇后在坤宁宫御座坐定降帘,内里女官再唱:“恭问皇后娘娘凤体金安!”
皇后取来一看,竟是萧琴袖所书,上面将昨夜太子如何夜潜出宫、私会娼女、大闹雍台、太子妃如何重金封口等事一一说了,皇后才大惊而起,椅子都被带得今后退了很多,吓得正在服侍打扮的凝香踉跄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