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道:“但是想起当年之事了?”
汪修媛不敢答复,诚嫔却笑道:“妾身见花盛而衰,恐怕悲伤。”
下辇今后,诚嫔挽着汪修媛的手与德妃立在宫门外求见。承乾门先开了,小黄门一溜烟儿出来报。没一会儿出来道:“皇后娘娘说了,各位娘娘赏花自乐便是,不必来拜。”
这几日皇后宫里都已改用,皇后虽喜惠明茶甘醇,却也喜好黄金桂的一丝果香味。诚嫔啜了一小口,赞叹道:“到底是娘娘宫中用度,我宫中倒也有些水金龟,就是不如这个苦涩。”
皇后这么说,德妃便是无话可说了,只能推说有事,早早回宫去了。皇后并不决计挽留,却把诚嫔和汪修媛留下来用些点心说会子闲话。
殿阁之间有各处所、附房等等各种,一言难尽。外头之人没法设想,奉养皇后一人所用监、局、司、处该有多少。就说承乾宫那一套班子,就有备辇处、司宝处、承用处、度支惜薪处、芽跑堂、果子房、水房、膳用房、药房等等处所。
德妃等谢过了,才盈盈挪步到至游廊当中,远远一看永徽殿前已是一片茫茫之色。梨花怒放,却也不免落了很多,满地明净,香涌逼人。
琴袖轻举茶盏,望其茶色道:“宋人云,玉尘光莹,大略如此。”
琴袖想了想,眯眼道:“嘉王多么人妾身并不清楚,不过本日之事如果嘉王欲擒故纵,用心以劝说博取皇上欢心,那么今后若迎头痛击之下,太子之位鹿死谁手亦未可知。”
皇后并不惊奇,神采如常道:“有客来,嫔与修媛先于此饮用,本宫先去会客。”
这一句偶然的打趣,却使德妃听者故意,只能顾摆布而言他道:“娘娘,太子……”
德妃愈想愈感觉先皇后可骇,倒是今皇后把坤宁宫那些烦复之员裁去,只留直殿监几小我管管扫洒。
此宫三进院落,正殿承乾宫,左为建春阁、右为迎秋阁,南左为柔明堂、南右为惠静堂。后殿称永徽殿,永徽殿之左乃推古殿,之右为崇新殿。
琴袖笑道:“诚嫔既是浅薄之人,娘娘何不劝说皇上给她封妃?她身居妃位又岂甘屈居德妃之下?她又与嘉王亲厚,这一山不容二虎,嘉王怎能认两小我为母亲呢?”
琴袖又啜了一口,皱着眉头道:“喝不出。再喝伤了赋性,就感觉齿间不清,水略沉,仿佛不是甚么好的水,大抵是不算好的奉天水④。”
琴袖依礼而拜,问安如仪,皇后赐座,二人坐定。
德妃与诚嫔、汪修媛等移辇驾于承乾宫。这偌大一座宫殿乃是今上专为先皇后所修,远远瞥见歇山顶,德妃忆及旧事,神思遥散。
琴袖惊问:“娘娘晓得我要来?”
“娘娘趁此机遇该当拉拢嘉王,如果今后有易储之时,还能趁机卖他一小我情。可嘉王紧紧握在德妃手中,那么……”
德妃非常惊奇皇后如何晓得这快三十年前的事呢,可仍耸肩笑道:“娘娘笑话了,这都多少年前霉陈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