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官袍加身的中年男人便谨慎翼翼地做了个半揖:“大人这是……?”
此时船上已经有侍卫兵卸下了身上的戎装和佩刀,海员拿来了男人手腕粗细的长绳,拧成了一个又一个船结缓缓放下去。为了制止那人被船行中的旋涡卷下去,有几名侍卫顺着这绳结爬了下去,一人抓住一小我的脚,向那流浪者缓缓靠近。
国师似是来了兴趣,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李良冀。
竟是这神州大地里多年未曾见过的国师打扮。
“过了椿的沉香木?”国师便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这倒是可贵。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曾有幸见过一次,没想到这回竟与这宝木擦肩而过了,许是天意吧。”
那流浪者本来已经要跟着这沉沉浮浮的浪头垂垂淹没下去了,俄然见得一艘巨船向他缓缓驶来,先是懵懂了半晌,而后精力一震,再度扯开嗓子,持续呼救。
许是见有救星,那流浪者不知从哪发作的力量,也向着那几个侍卫艰巨地游了畴昔,最上面的一个侍卫很快就抓住了那人的手,一声大喝,一齐把他拉了上来。
那前头的船面更是不知被何方高人设了一道结界,风雨皆不得入,上面黑压压立着数人,皆身穿南朝朝服,外列排开数对戎装佩刀的侍卫守着,当真是气势恢宏。
“我已算过天象,并无妖异,暴风暴雨不过海上气候,极是常有。有人呼救,迟误不得。”
“哦?沉香木?”
“此人既然如此宝贝这沉香木,那这沉香木里是否另有隐情?”之前那进言或有妖异的谋士皱了皱眉,“莫非这沉香木是希世珍宝?”
只是这海面如此宽广,不说现下,就是常日风平浪静的,也不必然有人能闻声这呼救声,更何况在这暴风暴雨当中?那人在海中呼救了有一盏茶的时候,呼救声越来越低,却始终没有船只驶过。
跟着这一叠的传令声下去,那巨船缓缓转向,驶向了呼救声传来的处所。
“可――”
那顶头的帆船固然也跟着这暴风暴雨不竭飘荡着,船身倒是纹丝不动,缓缓驶在这波澜澎湃的波浪中。这波浪翻滚起无数波澜,饶是我看着,也感觉有些伤害,可那一列大船却好似如履高山那般在这海上缓缓驶过,虽微微摇摆,却始终未见翻倒之势。
我看着那李良冀一愣,国师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异色,倒是转刹时就隐了下来,面不改色地伸手接过。
“停船靠前,救人。”
国师边上便有人赞美了一声:“遇水不溶,遇水不化,遇水不沉,遇水不减香,这的确是一块上好的沉香木。”
那顶头的帆船挂着九桅十二帆,最上头高高挂着已然消逝了几百年的南朝龙旗。全部船只高大如楼,底尖上阔,船身上纹着玄色的雕花木漆,约莫看去竟有二十余丈长,十余丈宽。我在无量海底这几百上千年来,只要寥寥几次见过这般庞大的帆船,但如此列成一队几阵的船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叹为观止。
这就是他所说的转机?
四周的侍卫们被这个变故惊到,一个个都拔出刀来对着僵倒在地的李良冀,还是那国师抬了抬手,表示他们撤下才罢。
恰是凝木。
待那流浪者瑟瑟颤栗地上了船,双腿一软便扑通跪了下去,不住地磕着头,拜谢一船人等。
符火噼里啪啦地烧着木人,许是因为沉香木的干系,火烧得很慢,几近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那符火才将木人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