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把玩动手中的闻香杯，对着日头看了看，碧玉通透。
“……没哭呢。”
“这是喝茶，不是豪饮！你、你如何能一口气喝了呢？！要一点一点好好咀嚼的，一口气喝了能有甚么味？能有甚么味？你、你真是――这但是我费了好大工夫才煮出来的！”
“言言。”洛玄打断了周言的话，神情严厉，眸中无半点波澜。
但是等了半晌，他也没再说话，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那里是说不嫁就不嫁的事。”周言难过一笑，“我的几个姐姐都已经出嫁，接下来就轮到我了，再不想嫁人，我也得嫁……可我，真的不想嫁给那姓贺的。”
“我明天来，就是来和你道别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被战鬼等恶兽吞食之人，的确能因着那一身无双恶气而洗涤掉灵魂在尘寰带上的浑浊之气，灵魂一腐败，入人道的能够性也就越高。
周谈笑容一僵，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你不能来我这里了？”
四周顿时堕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中。
许是这一刻过分喧闹，就连夏风也有些懒惰起来，一如洛玄不复凌厉的眉眼，一如袅袅飘出的茶香。
但是那些恶兽本来就是吞食人的灵魂为生的，灵魂都没了，又上那里转世投胎去。
话毕，她咬着唇，瞪着洛玄，似在等他一个解释。
周谈笑着摇了点头：“我是来看你伤势的，如何好现在就走呢？”
“如何了？”周言吸了吸鼻子，摸了摸被秋风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头，笑道，“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甚么脏东西吗？”
“那就好。”他看向周言，缓缓笑开，“你教我喝茶吧，周言。”
“你嫁给我吧。”
有风吹过，吹拂起他额头的发丝和高高束起的长发马尾，葱茏的树叶沙沙响动。
是不肯意周言晓得，还是仅仅感觉这类事没需求申明？
“嗯！”
洛玄脸上第一次现出无措的神情来，他往前靠近周言一步，又像是发觉不当般赶快后退。
洛玄一顿。
“……在你眼中，性命算甚么？”
“……”洛玄面无神采地接过闻香杯，看了眼内里的浓茶，而后一抬头，将杯中茶水尽数饮下。
“但是我的部下会吃人。”
走了几步，周言昂首望天，深吸了口气，而后开口道：“洛玄。”
“不是杀，是吃。”洛玄很当真地改正周言话中的弊端，“肚子饿了，就要吃东西，如果不吃东西，会很饿很饿，然后饿死。我曾经将近饿死过，以是晓得饿肚子的难受。是以它们肚子饿了时想要吃东西，我是不会禁止的。”
他张了张口，似要辩驳。
周言那厢已经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周言的茶道比之我三姐那是天然不敷的，但比我要好很多了。固然这些工序尚不如后代那般完整有序，但她周身的气质倒是我没法媲美的。饶是周言常日里矫捷爱动，不似大师闺秀那般温婉端庄，可她在煮茶时，倒是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满满的古意神韵，一举一动之间都是那么的都雅，赏心好看。
洛玄低低地应了声。
“……氛围都被你粉碎了，还煮甚么煮。”
洛玄面色一滞：“喝茶？”他有些苍茫地看向在一旁气得跳脚的周言，“那是甚么？”
他是真的喜好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