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周谈笑盈盈的，看上去非常镇静。“你也是我的第一个门生，以是我不会嫌弃你的。”
“我不能不嫁。”周言轻声道，“洛玄，这是一种犒赏，一种安抚，一种监督。贺将军在月前领兵一万，大破了外族北门关，他半年前就已经官拜护军都尉，再往上就是太尉了，但是太尉的位子被你占了，赏无可赏……以是，作为犒赏，阿爹必必要把一个公主嫁给他。此为其一。他的父亲半年前战死，他的哥哥也是，以是阿爹要嫁一个公主，这是对他们一门三忠将的安抚。此为其二。其三，他这几年打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在军中的名誉也越来越高，李将军于三月前自刎赔罪于疆场，朝中除了你以外，已无人可与他比拟，以是，阿爹要把公主嫁给他，他一旦入住公主府，统统行动就会把握在阿爹手中，是为监督。”
洛玄把玩动手中的闻香杯，对着日头看了看，碧玉通透。
刀刃上有着点点暗红的血渍，衣袖天然擦拭不去，他也不在乎，就这么时不时地悄悄擦拭，偶尔看一眼中间当真煮茶的周言，嘴角闪过一丝如有若无的笑意。
“不。”周言眸子一转，笑着摇点头。“我为甚么要怕你？”
他是真的喜好周言？
玉液回壶以后，周言将闻香杯翻起，缓缓将浓绿的香茗注入杯中，悄悄搁下茶壶，嘴角一抿，笑着把闻香杯递给洛玄。
周言那厢已经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但是我的部下会吃人。”
被战鬼等恶兽吞食之人，的确能因着那一身无双恶气而洗涤掉灵魂在尘寰带上的浑浊之气，灵魂一腐败，入人道的能够性也就越高。
“就和你们饿了吃鸡吃鸭一样，只是我的部下有些挑食，以是它们比较喜好吃人。”
“……”
周言用帕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勉强露了个笑容出来：“我们别再谈这些糟苦衷了，洛玄，我给你泡茶吧？我又学了一道新的茶艺呢。”
“那是甚么？这是茶道！”周言气得脸都红了，“茶道你懂不懂？真是……”她说着说着，就嘴角一撇，看上去沮丧非常。“我好不轻易从大姐那偷的师呢，都被你糟蹋了。”
“另有，对不起，把你的情意糟蹋了。你……能不能接管我的报歉？”
但是那些恶兽本来就是吞食人的灵魂为生的，灵魂都没了，又上那里转世投胎去。
走了几步，周言昂首望天，深吸了口气，而后开口道：“洛玄。”
“你是陛下的女儿，你和陛下去说，陛下会同意你不嫁给他的。”
“我要嫁人了。”周言低声道，“来岁三月大婚，要整天都待在宫里，筹办我的嫁衣。我也不能来你这了，对不起，洛玄。”
观他之前踌躇不决的动静，想来他是晓得这些事的，但是他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谁欺负了你？”
“这是喝茶，不是豪饮！你、你如何能一口气喝了呢？！要一点一点好好咀嚼的，一口气喝了能有甚么味？能有甚么味？你、你真是――这但是我费了好大工夫才煮出来的！”
“言言。”洛玄打断了周言的话，神情严厉，眸中无半点波澜。
“陛下……打你了？”
“我明天来，就是来和你道别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没出息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