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杨煜操心吃力地跟凝木解释了何为“名字”，何为“凝木”，何为“字。”
面对杨煜的大怒与心疼，她只是茫然地摇了点头，又摇了点头。“我不会流血，不会受伤，我本是死物。你……不消担忧。”
“为甚么？”
“煜者，光也。朕贵为天子，自当如同日照普通覆盖南朝大地。煜，便是这个意义。”
“因为――你是朕最贵重的东西，除了朕，谁都不能将你粉碎。”
接下来的景象都带着闲逛的波光，似幻似真，又仿若水中泡影，一触即碎。
“快快快！快放线！”
“我感觉……她很标致，很和顺，我看着就感到很舒畅。”凝木细心想了想，这般答道。
是凝木的声音吗？但凝木偶然，我和她也有些打仗，她说话的声音不会这么温和。
说敞亮，却也并未有多少，比之方才的宫殿要暗上很多，却比苏晋那要亮堂多了。
未几久，终究传来一声轻笑。
“它能飞到多高啊？”
本日的凝木也是一身火红色的骑装，看着就像一朵盛放的牡丹花那样鲜艳欲滴。她眉眼之间固然仍有些木呆，但眼中已经模糊含了一丝笑意，有些猎奇地转头看看。“这是……甚么东西？”
“国运啊……”
现在正值暮春时节，恰是草长莺飞时，杨煜挥动着马鞭，少帝马四蹄错落有致地缓慢在暮苑中奔驰，凝木的发丝被风吹起，在空中庞杂地挥动着。
风很大，一向吹拂着凝木的裙摆和长发，凝木用手拨了耳边的一缕发丝绕至耳后，有些镇静地眯着眼睛。
“凝木？”苏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又为本身斟满一杯黑如陈漆的龙膏酒，轻抿了一口。“凝心成木……凝神执笔守恒度，木绵花发锦江西。陛下好文采。”
波光潋滟间，浓雾聚又散，开合不定。
“我……我也不晓得为甚么，但是……你如许说，我感到很高兴。”
烛火重重之下，凝木一袭鹅黄百蝶宫装，长长的青丝如瀑般披垂在颈侧，正坐在案几前面当真专注地写着甚么。
“朕瞧瞧……嗯，不错，‘煜’字便是这般写的。不过，”杨煜在一旁凝睇了一会儿，伸手拿起凝木方才搁下的紫毫，沾了墨水，又在上面添了几笔。“这一撇要直一点，中间的那一个点要短促些，如许才有劲道。”
杨煜安抚地摸了摸凝木的头顶心，目光飘向远方，看不清眼底。
她执笔的姿式像初学者那般生硬，一笔一划也写得很慢。杨煜换下了龙袍，一袭黑袍加身，就立在她身边俯身看着，嘴角边噙着一丝笑意。
“高兴就好。睡吧，阿凝。”
他含笑着点了点头。
“……没能庇护好你。”
他绕了绕，俄然手中一个用力，把丝线从中扯断了。
那天的殿会以后，苏晋就留下了凝木，让她一小我留在了杨煜的寝宫中。
凝木迟缓地颤栗了下睫毛，摇点头。“甚么？”
他低声喃喃自语。
“……对不起，阿凝。”
“会说就好，看来不需求重新教起，晋飞办事一贯有分寸。”他一手摩挲着下颌，如寒星般通俗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笑了一笑。“那朕的话你也听得懂。听好，从现在开端，朕便赐你一名，凝木。乃是固结朽木之意，你可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