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含笑着盯着他面前桌案上的琉璃夜光杯,没有看名圣一眼,语气也是公事公办普通的三分谦逊七分平平:“有劳名圣公主了。”
知情者或是点头,或是暗自感喟,或是感慨怜悯,又或是如我和二哥这般跃跃欲试地伸长了脖子张望,就等着看好戏;半知情者,则或是至心祝贺,或是拭目以待,亦或是感喟羡慕的,恋慕三哥竟能找到如此美人相伴;当然,四海以内无秘辛,在场诸神只要不是活得过分闭塞,根基上都听过了我三哥和那名圣公主的二三事,也是以看好戏者占了多数,都伸长了脖子,向着三哥和名圣所坐之处望来。
是可忍孰不成忍,说风凉话也就算了,还戳我额头!
话音刚落,他就一抬头,尽数饮下了这一杯千日醉。
对三哥而言,这的确算是一种折磨。
我不屑地轻哼一声:“你当她性子原是如此呢!也就是在三哥面前她才会做点模样,你是没看到她那颐指气使的傲岸模样,看了就让人活力,她是蛟龙,不是天鹅。这类人,莫说三哥不喜好她,就算是喜好,我也不想她当我嫂子。还甚么长鸿舞,长逸舞还差未几,也不嫌肉麻,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和二哥则是相互看了一眼,我是感到光荣非常,不由得偷偷笑了笑,二哥则是对我挤了挤眉,表示我不要太对劲。
我瞪他一眼,抬手捂住额头,低声不满地抱怨:“二哥,你如何也和沉新一样尽喜好戳我额头?恶小姑如何了,我就是不喜好她,她也不喜好我,互看不扎眼,不成一家人倒还好些。”
她顿了顿,目光略略扫过下首,微浅笑道:“不说别人,就说名圣公主,为了你本日可贵一次的生辰宴,费了多少心机,你却来迟了,让女人家一顿好等,该罚。就罚你……敬酒一杯,权当赔罪吧。”
大哥低头,沉着应了一声:“母后经验得是。”
原是名圣公主的长鸿舞已经一曲舞毕,正朝着三哥五分羞赧五分高傲地微微点头请安呢,殿上多数都是赞叹之声,娘亲面上也带了些微的笑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仿佛对她这一舞非常对劲。
我心中测度着娘亲对这名圣青睐有加的启事,殿上却因着娘刚才的那一番话而显得有些骚动。娘大张锣鼓地给三哥相看媳妇一事,几近全部三清都晓得,也是以,这名圣公主与三哥之事,在场诸神也晓得一点内幕,只是有的晓得很多一点,有的晓得得少一点罢了。
我心中暗喜,二哥也是一声轻笑,对重又坐下来的三哥举杯碰了一回,兄弟两个对饮一杯。
名圣微微福了一福,长袖一展,天青的水袖就在海底飘荡开来。琵琶声响,铮铮弦弦,有小巧小巧的萤火在她周身缓缓浪荡,水波一圈圈泛开,轻歌曼舞,身姿曼妙,舞姿文雅诱人,轻纱层叠。
我和二哥相视一笑,都拭目以待地看向三哥,就等着他如何应对娘亲的这飞来一句。
二哥轻呵一声,把玩动手中的琉璃夜光杯,笑着低声靠近我道:“她倒也操心,本身编排了一舞,看着也像是那么一回事。你说,这么好一个女人,为了三弟的生辰就如此煞费苦心,三弟不收了她,是不是太对不起了?”
娘亲面上倒是淡淡,看不出喜怒,爹爹就更是大条了,直接乐呵呵地说了一声好,拍鼓掌,待丝竹重新响起后,这生辰宴就算是正式开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