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安委曲,不敢说话,娘亲也不知为何沉默了下来,我二人不相对却无言,全部隔间就堕入了长久的沉寂中。
“娘!”
只是再多的萤火也有集完的一天,再多的宫灯也有画完的一日,再多的雕栏也有挂满的时候,等这些事都被我干完了,我前一刻还两手一拍感到轻松畅快,下一刻就感觉孤单无聊了。
真真是流年倒霉,我比来几天是不是命犯太岁啊,如何都这么不利?
三表姐的了局……三表姐的了局,是闲坐无相幻景,几百年都没有回过家一次,娘亲的意义,莫不是说我若再是吵嚷,便让我也去幻景里待上个几年?!
金缕霓裳?
海水缓缓流淌,有晶莹的细碎东西点点顺着水流过我的身边,亮晶晶的,不知是为何物,倒是都雅的紧。我冷静想着,如果我本日过后还能有闲暇时候,就把这些小东西给汇集一些,放在寝宫里,必然很都雅。
本来想着这般坦白能让娘气消一点,没想到娘反倒更活力了,她的声音比先前气得还要短长:“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如此等闲地就低眉折腰了。你既然这么喜好热脸贴着冷屁股地去凑,那从明天开端,你就不要再出这绮毓宫了,给我待在这里空中壁思过一下!”
“听碧。”娘亲闲闲地盘弄动手腕上的玉镯,慢条斯理道,“我记得你前几天自无相幻景返来时,身上还是常穿的那一件淡粉罗裙,怎的返来时未曾换过衣裳,出去了,却又另换了一套华服?”
……算了。
娘亲来的时候就坐在了隔间独一的一张雕花高木椅上,我又在地上跪着,是以她算是居了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整小我雍容崇高。也是直到现在,我才真正认识到娘亲不但是我的娘亲,还是掌管这无量龙宫大小一应事物几十万年的龙后,她的严肃高高在上,仿若容不得任何一人侵犯,咋见如此景象,我心中不由一颤。
没有人来就算了,连我宫中都没一小我了!我的宫女婢从们全都被娘亲撤走了,就连本来守在宫外的虾兵蟹将也都一并没了踪迹,神女的耐用在这时就显出来了,平常那些凡人也有天孙公主们犯了错被禁足府中的,但因着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凡人,没有人奉侍就不可,也是以固然被禁了足,但另有大把大把的侍从可供使唤。神女就不一样啦,一个小小的打坐闭关就能闭上几十上百年,不需求吃也不需求喝,天然也就不需求侍从了。
我脑袋里胡乱想着一些毫不相干的事,娘亲坐在上首顿了半晌,方沉声道:“听碧,你说实话。这霓裳,是那沉新给你的?”
想开了,我也就没甚么好坦白的了,遂点了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娘!你听我解释啊!”
一想到此,我本来的那些不满委曲立即就没了,忙诚惶诚恐地摆手道:“没没没,娘,我知错了,知错了。我会好好待在宫内里壁思过的!娘,我、我也不是用心的,甚么热脸贴冷屁股?底子不是那样!娘,你听我解释――”
我也曾自娱自乐过,或是信手拈来几首平仄韵脚皆分歧端方的打油诗,或是放开了画纸比着宫外一些新奇的景色画下来,但这些都是悠长之道,赶上没有灵感又不想丹青的日子,就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