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颊酡红,朱唇黛眉,娇羞二字不敷以描述,素净又过分,但不管如何,我在她脸上没有看到一丝不甘心或是难过。
“真是出乎料想,出乎料想。”我固然心中迷惑,但并没有表示在面上,是以那司命也不知我心机,仍在那边持续笑着,还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把镶黑竹骨的折扇,一敲手心,耐人寻味地看了沉新一笑,笑道,“我就说这家伙如何会来流神宫,本来是有才子相陪,还是听碧公主,怪不得呢……出乎料想,出乎料想啊。”
……
他没有说下去,我直觉他想说的是管束无方这四个字,不过是看在司命的面子上忍了下来罢了。
他一手搭在司命神君的桌上,指节悄悄一敲,就让那司命眉头跳了一跳。
他说完就一抬头喝下了那盅酒,我连客气的推让都没说出来,只能无言地看着他喝完后将酒杯放下,噎了一噎,才笑道:“不碍事的,我――”
甚么婆娘,谁的婆娘,如何说话的呢!
他二人入殿以后就开了筵席,精美罕见高贵的菜色一道道被宫娥端了上来,碧落的第一次开茶也正式开端,我心念碧落茶已久,当下就喝了一口,公然是回味无穷,只是因着它的特性,茶水端上来时已经被晾冷了,沉新说我还没开胃,不能多喝,硬是把我的茶盅给抢了畴昔。
我收回目光,怔怔地坐在席上,心中滋味各式,没法言说。
不过那司命神君到底是在神霄殿任职的,见地的多了,胆量和面皮也非我等能够企及,只见他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装腔作势地咳了一声,就挺起胸,理直气壮道:“偷听?我这是在提示你们!沉新,不是我说你,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就这么跟人家女人凑这么近?她又不是你婆娘,你不要脸,人家女人还要清誉呢。”
这就好……
沉新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我和沉新司命同时往大殿门口看去。
“你也晓得是常日里啊。”沉新嘲笑一声,他鲜少如此神情,看来是真的起火了。“现在可不是由着你发昏的常日,龙宫不比天宫,可不像你们天宫这么――”
我气得不可,又抢不过他,只能气哼哼地任由了他去,同时死命地夹菜吃东西,力图要把这胃给全开了不成。
和传闻中的一样,他的右眼上方有一片直至发际深处的玄色印记,固然被垂落下来的发丝覆盖了大部分,但仍可窥见其张牙舞爪的模样,奥秘又妖异。
只是这答复许是太温和了一点,不但坐在我身边的沉新收回一声不屑的嗤笑,就连我面前的司命神君也神情一滞,缓了好一会儿的神火线笑道:“本来是听碧女人,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能别说了成不?”这话算得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司命终究受不住了,举起双手告饶,“是我说话时不颠末大脑,说错了话,行了吧?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这全部天宫都要被你骂一遍了。”
我松了口气,正想收回目光,面前却不期然闪现了之前问露看到沉新时的神采,不由心中一紧,低头的行动就顿了顿,这一顿,就让我和别的一小我的目光碰上了。
“随口一说?啊,也对。”沉新一挑眉,看上去像是当真思忖了半晌,而后笑道,“你二哥既然能够顺手抽散我苍穹弟子的灵魂,你能这么随口一说,倒也算是道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