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都上场了,殿内一时堕入了非常的热烈当中,喜乐唢呐之声不竭。此前问露和流初握着的红绸已经被人取下,问露面前的珠帘也撩到了凤冠两边,她跟着流月朔步一缓地走入玉华宫,低眉扎眼的。没有向之前在内里那样昂首四顾。但珠帘已去,我又在上首,天然看清了她的神情。
“我、我真是冤枉啊!我几时说过不对听碧女人报歉了?”司命被沉新这么一说,当下就喊冤叫屈了起来,他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玉壶给本身倒了一杯非常满的酒来,双手捧起,对我慎重其事地赔罪道,“听碧女人,方才是我粗心,一时不察,才说错了话。我这话不过偶然粗话,女人可千万不要放进内心去。我自罚一杯,就全当作是对你的赔罪了。”
他二人入殿以后就开了筵席,精美罕见高贵的菜色一道道被宫娥端了上来,碧落的第一次开茶也正式开端,我心念碧落茶已久,当下就喝了一口,公然是回味无穷,只是因着它的特性,茶水端上来时已经被晾冷了,沉新说我还没开胃,不能多喝,硬是把我的茶盅给抢了畴昔。
沉新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一句话尚未说完,殿门口就传来一阵热烈的骚动,吹吹打打的喜乐一刹时就从内里飘了出去,打断了我的话。
甚么婆娘,谁的婆娘,如何说话的呢!
司命嘲笑着搔了搔头:“我这不就随口一说……”
不过这印记虽黑,却并不像尘寰的胎记那样可怖,反倒是因为它的图案而蒙上了一层奥秘的气味,加上又与发丝同色,倒也不显得如何高耸。
我坐在他身边,也没有出声,而是冷静地打量起这位为世人所常道的司命神君来。
我猛地沉下神采,敛了眉正想开口讽刺他一下,沉新就先踢了那司命身前的桌案一脚,皱着眉低声喝道:“司命,你说话给我悠着点,别甚么话都往外蹦!”
他没有说下去,我直觉他想说的是管束无方这四个字,不过是看在司命的面子上忍了下来罢了。
那位公子哥坐在我们身后,正一手握了拳,兀自低着头咳嗽,蓦地闻声沉新一句话,吓到手一抖,又在半晌之间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抬开端若无其事地对沉新笑道:“那甚么,沉新,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来我二哥本日的喜宴,真是出乎我料想啊,出乎我料想。”
我收回目光,怔怔地坐在席上,心中滋味各式,没法言说。
我气得不可,又抢不过他,只能气哼哼地任由了他去,同时死命地夹菜吃东西,力图要把这胃给全开了不成。
“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能别说了成不?”这话算得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司命终究受不住了,举起双手告饶,“是我说话时不颠末大脑,说错了话,行了吧?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这全部天宫都要被你骂一遍了。”
本来是流初和问露他们在内里行完了礼,进了殿来,在内里看热烈的人也都一同进了大殿,怪不得这么热烈。
因为流初和问露此前已经在神霄殿拜过六合了,以是这流神宫也就是摆放筵席的一到处所,今早晨天宫各地都摆了几百桌流水席,只不过因着流初的寝宫是这里,以是流神宫比其他处所热烈,看着像是主殿罢了。
“真是出乎料想,出乎料想。”我固然心中迷惑,但并没有表示在面上,是以那司命也不知我心机,仍在那边持续笑着,还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把镶黑竹骨的折扇,一敲手心,耐人寻味地看了沉新一笑,笑道,“我就说这家伙如何会来流神宫,本来是有才子相陪,还是听碧公主,怪不得呢……出乎料想,出乎料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