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木张口结舌。
苏晋拿过另一边的宣纸,换了墨笔,蘸了浓墨,托袖便写了起来。
“甚么天下大旱,三年颗粒无收,瘟疫疾病不竭发作……苏晋,这都是你做的手脚对不对?!”
苏晋微微顿了笔,看着那一本散开了线的古籍,似是有些不满地摇点头,又谨慎翼翼地翻过一页,拿过一旁的金丝绢布细细比对起来。
凝木一听,眼中便闪过一道神采来:“你……你同意为我消弭咒术了?”
“我不信。”凝木神采震惊,倒是倔强地别过了头,移开了目光。“这不过都是你一厢甘心的说法罢了。”
“呵……那是天然。我苏晋说过的话,向来不会违背。解咒之事,一月掉队行。”
“你瞧……你心中明显有痛恨,为何还要来求我……帮他呢?”
“――他恰是进谏陛下不成,以死进谏,血溅朝梁!”
苏晋缓缓道:“民气都是肉做的,谁也没法绝情。凝木女人既然如此苦苦要求,我又怎好断人后路?只是前月宫中有狐妖大闹皇城,我为了降服它,也是费了好一番力量,直到本日另有伤在身……如许吧,本日我是不能为凝木女人消弭咒术的了,不如比及一月以后再来解咒,如何?”
我一愣,顿时站在原地不敢转动。
杨煜烦躁地皱紧了眉,正要挥手退朝时,忽有一人站起出列,非常恭敬地鞠了一躬。
苏晋站在上首,闻言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那淡淡的神采仿佛在讽刺凝木现在的所作所为。
“你妒忌了?你恨了?你悔怨了?”
“凝木女人也说了,陛下之以是阳气不顺,精气不畅,盖因女人之故。”苏晋翻开一旁一本散了线的古籍,悄悄抚平泛黄纸张上的褶皱,凝眉看了起来。他渐渐翻动着册页,口中持续缓声道:“凝木女人本日来寻鄙人,想必……是要寻求解咒之法吧?”
不,不成能,这明显只是凝木的影象,就算他苏晋上能通天下能上天,就算他具有一双天生良目,也不成能看到我。
“你的心中,不满吧?”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沉寂。
凝木一刹时就睁大了双眼,面色大变:“你……”
“帮?”凝木反复一声,闭了闭眼,俄然嘲笑起来。“你在帮他?你帮他的体例就是在我身高低咒,让他的精气通过我一点点流失?!国师倒是妙手腕。”
“凝木女人不必忧心,此咒术只要当你思路颠簸起伏时才会见效,其他时候,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
一言官上前谏道:“陛下,自淮南一带已有十年旱涝不竭,今秋又颗粒无收,请陛下开仓赈粮。”
他……方才,在看我?
“我……只是想让你,”她垂眸,又一滴泪滚落下来。“消弭我身上的咒术……没有……没有……”
凝木张了张口,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妒忌杨煜心中并非只要你一人?恨他骗了你?悔怨你把一腔豪情全数倾泻在他身上?”
他这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态度实在令民气生肝火,我瞥见凝木一下子蹙紧了眉,握手成拳,却在他事不关己普通册页翻动声中垂下了肩膀。
苏晋便像是见到了甚么风趣之事普通摊开手,笑了起来:“人道公然是无私的……即便你为死物,为精怪,也仍然逃脱不了这四情。”
“是。”她垂眸,硬邦邦地说道,“还请国师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