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镜。”他硬邦邦地扔下两个字。
当产婆抱着一个婴儿出来满脸忧色地大声叫着“恭喜陛下,是个公主”时,司命在一边道:“燕景帝建元二年八月月朔,谢后诞下一女,景帝大喜,赐名为令,封号永安。永安公主司徒令,恰是我二嫂问露仙子的第十世循环转世。”
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安排在皇后榻边的婴儿摇篮,摇篮中料想当中地放着一个被红色锦缎襁褓包裹着的婴儿,只是那婴儿的神采却有些发青。
“你说。”
沉新面无神采地盯着司命盯了好半天,直到后者在他灼灼的目光下不知是心虚还是不谨慎地后退了一步时,他才收回了目光,快步往耸峙在此岸花堆中的三生石走去。
“是吗?”沉新交叉双臂,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倒是没甚么特别感受。”
话说返来,他跟着我们来这里也是因为我跟他说了苏晋的事,如果我没有跟他说苏晋此人伤害之极,他明天还会跟来吗?他跟问露非亲非故,跟流初更有隔夜仇,对了,他在城门口就已经表白了他对问露和流初的宿世此生兴趣寥寥……
我吓了一跳,转头往尖叫传过来的处所看去,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倒是一片云雾覆挡住的暗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眼看着不远处那些大片大片血红的此岸花在瞬息之间被变幻出来的地板吞噬,被云雾覆挡住的处地点一刹时散开,变得灯火透明起来。
话说返来,酆都如何仿佛也真不关沉新的事,沉新是苍穹弟子,又不是酆都鬼君,思及此,我的底气就有些不敷了,话也变得小声起来,到最后只含混说了三个字,就把其他的话都咽归去了,只是内心有些没出处的失落。
“当然不是。”司命淡定道,“这是用三生镜的通法,万物有始有终,我们既然要看他们的终,天然要从统统的最后开端看。现下司徒令已经出世,这始我们就算看过了,接下来就不消这么费事了。”
“你想到哪去了?”我正兀自闷着心,沉新大抵是从我面上看出了些甚么,当下就发笑道,“我固然算不上热情,但我好歹也不冷血吧?你在想甚么呢。”
我和沉新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司命。
我直觉有好戏可看,也赶紧跟了上去。
我看着这副熟谙而又陌生的气象,心中一动。
“那就是针对方才阿谁梢公的咯?”这可贵的反击胜利让我乐得抿嘴直笑,“那你跟他比,谁比较短长啊?”
我睁大了眼。
“你们两个也是够了,”司命无法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不让你们打情骂俏,你们还真的斗起嘴来了?酆都比来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地府星祸,外人向来插手不得,我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再者,就算那梢公再有通天之能,这里有阎帝和转轮殿看着,不会出甚么事的。酆都帝君既能上神霄殿赴宴,没事理他预感不到这里会产生甚么,用不着我们在这里瞎操心。”
司命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沉新又折返来拎住了他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到了三生石边。
“听碧,你可真是!”沉新在一边满脸朽木不成雕也地看着我,看上去倒将近被我给气死了,“我方才说了甚么?阎帝和转轮王!这酆都帝君是去天上赴宴了,只是酆都附属地府,酆都无人坐镇,地府还没人?你把阎帝和转轮殿放哪了?那七域鬼君不过千年修行,还不敷转轮殿塞牙缝的,有甚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