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新不语。
这一回换司命沉默了,并且沉默的时候较着比沉新要长了很多,直到半晌后,他才悄悄颔了点头,“有理。”
不过话说返来,这两人真的是至好老友吗,如何沉新说话这么不给司命面子?还是他生性如此?
我磨了磨牙,又磨了磨牙,终究咬牙切齿地冷静点了点头。
“你之前不是说司徒令是在西土来使燕京时被郭后以巧舌说动了燕景帝,以是远嫁西土,固然现在阿谁郭氏已经被正法了,但问露她下凡――”话说到一半,我俄然明白过来,“恰是因为郭氏被燕景帝赐死,没了她在燕景帝身边吹枕边风,司徒令的命格才变了?”
“甚么?”沉新讶笑一声,看上去还挺惊奇,固然我感觉他这份惊奇美满是装模作样。“你的命格直到十五年后才完整离开轨迹?我觉得从司徒令断气身亡那边就已经变了呢。”
沉新听了,沉默地转过甚来当真看了我半晌,直看得我浑身不安闲后才开口:“听碧。”
沉新就挑起了眉:“诽谤?”
闻声这话我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合着司命这家伙是直接从司徒令的婴儿期间跳到了她及笄的时候?
“这个……按理来讲和亲的普通都是新封的公主,不是正宗皇室所出的天子嫡女,就算是命格而兰交了,永安公主但是燕景帝的嫡长女,他就这么把她嫁出去了?都没有臣子反对的吗?”
他听了也没说甚么,只对我粲然一笑,让我脊背一凉后就侧头看向了司命:“司命,在由空神尊一事以后,你可曾来到过三生镜前检察司徒令平生?”
“我当初只是觉得你熟谙谢醉之,以是对谢醉之重生一事反应那么大罢了,只是现在看来――”
“没,”我赶紧做无辜状地点头,“没甚么啊。”
“拯救之人不必然是侵犯之人,但拯救之人不是苏晋,可不能申明那侵犯之人不是苏晋啊。”
“前面的都是些宫闱旧事,看了也没甚么用。”司命看也不看我地回道,“固然司徒令的命格因为当年起死复生一事而有所窜改,但我本身就对她前十五年的命格一笔带过,只泼墨重写了在她十五至廿五这十年间的事,是以前十五年即便她的命格有所窜改,于国运大道也无碍――直到这一晚的庆功宴,她的命格才是完整离开了轨迹,与司命簿南辕北辙。”
庆功宴?谢醉之?
“命格命格,命以格为先,这命格的格字指的就是司命簿上的白纸黑字,那是经过天道所默许而不得变动的,任何凡人的命一旦被司命笔所书,都没法违背。”沉新层次清楚地给我解释,“打个比方,一小我正值丁壮,身强力壮,但如果司命簿上写了他下一刻就死,他就算是被口水呛死也得死去,九洲有一句话:阎王要你半夜死,安能留你到五更就是这么个意义。燕景帝嫁的是宗室还是公主并不首要,首要的是司徒令这小我本身,她是问露仙子下凡转世,她的出世就是为了抹平她和流初打斗给三清带来的动乱,不管她是谁,公主还是宫女,只要她是问露仙子转世,她就得远嫁西土。懂了没?”
烛火摇摆,灯影重重,下方筵席如流水般不竭,丝竹乐声与行酒之声也不断于耳,喧闹一时。
唔……提及来,沉新仿佛还真的没说过司命和他是至好?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