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听那人说晋国要灭亡,心中大怒,还没等她出口痛骂,脱手大打,那人已然落个如此了局,心中大乐,笑吟吟望着陈抟,给陈抟夹了一大块肉,道:“行啊,脱手挺快挺狠,我都没看清。赏你一块肉。”陈抟点头苦笑,低声道:“不是我。”李梅大奇,瞅着桌上碗筷酒杯。郑晓伊低声道:“别看了,酒杯是他,另两样不是他。”
墨客笑道:“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本来是美女驾到,小生有礼了。”那女子冷冷道:“中间一再挑衅,没事谋事,不知所为何来?”墨客嘻嘻笑道:“人美,声音也甜,我喜好。”一旁大汉怒道:“小子找死!”作势欲上。那女子哼了一声,脸上神采稳定,那大汉顿时退下。
女子又是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墨客笑道:“鄙人姓冯,名延巳,广陵人。美女,给你提个定见成不成?下次你活力的时候,能不能别丟茶碗,你看给我弄得,刚换的衣服,红色,不好洗。”只见他一身白衣上尽是黄色茶水,斑斑点点,世人都觉好笑。女子高低打量他,道:“挺好啊,梅花鹿。”李梅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大汉双手一脱困,甩开桌布,双掌一错,连环进击,掌风呼呼,势道凌厉之极,这一次他已是暴怒如狂,再也不留余力。墨客脚下一滑,轻飘飘移开数尺,姿式美好之极。陈抟悄悄点头:“这是真工夫,大汉不是敌手。”
陈抟看他说来讲去,就是想靠近本身一行,心中警省,但他艺高胆小,倒也不惧,心道:“且看你耍甚么把戏。”笑道:“兄台既不嫌弃是残羹剩饭,便请入坐。”那人欢然道:“公子既然开口相邀,鄙人就却之不恭了。”明显是他厚脸皮,反倒成了陈抟主动聘请,李梅哼了一声。那人坐下,取了一双筷子,取过酒壶来,给本身倒了一杯酒,又给陈抟李梅倒满,本身先举杯道:“鄙人来得晚了,自罚一杯。”喝了一杯,大声赞道:“好酒,好酒!”又自言自语道:“一杯不可,该当罚酒三杯才是。”又连续喝了两杯。抿抿嘴,又倒满酒,举杯笑道:“来,这一次小生敬几位一杯。”
只听那人丁中呜呜,想叫又叫不出声,店中世人都望着那人,看他模样,实在好笑,看他惨状,又凛然心惊。掌柜的惊魂甫定,仓猝做个罗圈揖,四周八方打躬作揖,陪笑道:“各位爷,我这老弟口无遮拦,获咎了各位,小老儿在这里给各位爷赔罪了,还望各位爷大人大量,莫要计算。”店中无人吭气。那人吐出口中酒杯,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嘴,腮帮上还插着一只筷子,另一人扶着他,吃紧出门。
话音未落,只听腾腾腾,南边那几张桌子站起十余人,皆是一身蓝衫,身形彪悍,满面怒容。一个大汉扑过来,一掌劈向墨客。墨客大呼:“杀人了,杀人了!”矮身钻到桌子底下。大汉一把掀翻桌子,那墨客闪到李梅身后。大汉怒道:“找死!”伸手去抓。陈抟看他手掌青筋暴起,势挟劲风,模糊透出一层蓝光,恐怕他伤了李梅,衣袖一卷,大汉忽觉手中多了一物,低头一看,是一把酒壶。本来陈抟将地上酒壶卷起,塞到他手里。陈抟伸手拉过李梅,将她和郑晓伊都护到身后。
陈抟听他所言,大是有理,点头道:“不错,不过兄台少说一样。”那人一挥折扇,道:“请公子指教。”陈抟笑道:“对的人,好的饭,当然是首要,可也要在对的时候吃,才有味道。”那人道:“何谓对的时候?”李梅笑道:“就是肚子饿了的时候啊,傻子。”那人一怔,跟着抚掌大笑道:“不错,不错,此言大是有理。鄙人一人独坐一隅,饭菜有趣,看几位大快朵颐,不亦乐乎,鄙人实在恋慕,便想来凑个热烈,大师交个朋友,同吃共饮,如何?”李梅听他说来讲去就是想蹭饭,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说我们吃得香,世上不管谁饿了,还不都是如此这般?本来你就是想混吃混喝占便宜,还说了那么多话。”那人正色道:“兄台此言差矣,的确有辱斯文。鹦其鸣矣,求其友声,鄙人看几位风神俊朗,举止不凡,甚是敬慕,是以上才不揣冒昧,冒昧之处,还请包涵。”李梅看别人物漂亮,说话斯文,倒也不甚恶感,笑道:“读书人便是爱咬文嚼字,巧舌令色,虚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