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道:“一尘大师之名,鄙人听过,人言大师解梦极灵,可否为我这几位朋友解梦?”一尘合掌道:“请各位施主试言之。”
老衲道:“老衲一尘,忝为本庙庙祝。”李存勖抱拳道:“大师有礼,鄙人刚才大放厥词,恐有不当,还请大师指教。”
陈抟正在自鸣对劲,忽听李梅在内里叫:“陈小子,陈小子!”一下子门被推开,李梅一阵风出去,冲到床前,陈抟仓猝坐起来,李梅一只手摸在陈抟额头。陈抟只闻得暗香扑鼻,那只手柔嫩之极,心中一阵迷乱。李梅道:“不发热。”忽道:“哎呦,不对,发热了,越来越烫,陈小子,你是真病了。”陈抟现在心如鹿撞,美女在前,柔荑在头,香气在鼻,满身如何不发热,如何能不发热?
换了衣服,将剑谱揣入怀中,将旧衣裹了,渐渐出门,来到前厅。只见世人都已到齐,坐着喝茶。看他出去,李存勖道:“兄弟,过来坐。”陈抟承诺一声,走畴昔。李存勖向马宁远道:“叮咛上饭罢。”马宁远自去安排。
李梅白他一眼,道:“瞎扯,这老衲人发神经,你也是神经病。对了,你刚才许的甚么愿?”
出得庙来,李梅悄悄向陈抟道:“你说那老衲人刚才说甚么女子之梦善变是甚么意义?”陈抟笑道:“女民气,海底针!他说你们女人水性杨花,善变善忘。”
石敬瑭听他情真意切,不由得再次打动:“这唐大人确切不错,也是个大豪杰,豪杰子。”
昨晚四人,陈抟、郭氏兄弟、石敬瑭,这一点上,那是殊途同归,都是盘算主张:不对人言,必须的。
“非也非也,施主此言差矣。”周公像后转出一人,慈眉善目,身披法衣,乃是一个老衲人。石敬瑭上前护住李存勖,喝道:“你是和人?”他领命护送晋王使臣,负有庇护之责,那可不敢出甚么不测。
一尘低头垂目,双掌合十,道:“施主请便,阿弥陀佛。”
陈抟展开眼,起床开门,天已大亮。马宁远手里捧着一套衣服,站在门外,笑道:“打搅少侠歇息了,公子言道本日去见岐王,请少侠换衣。”
李存勖道:“兄弟,你病了?”陈抟道:“有劳大人牵挂,不打紧。”忽听一个声音道:“公子,您的姜汤。”声音又清又脆。陈抟转头一看,一个漂亮少年站在面前,手里端着一个碗,似笑非笑望着本身。陈抟一呆。那少年又道:“请公子慢用。”陈抟道:“多谢。”接过碗,张嘴就喝,哎呦一声,烫了一下。那少年噗嗤一声笑了,陈抟道:“你,我……”少年笑道:“傻子,谁让你现在就喝的?烫死你!”陈抟看他似娇似嗔,似笑非笑,可不恰是李梅。
李存勖道:“将军忠心王事,唐某佩服。”解下腰间佩剑,道:“此剑乃朋友所赠,将军神武,看此剑如何?”石敬瑭抽出来剑来,寒气迫人,寒气森森,清楚是一把宝剑,脱口赞道:“好剑,好剑!”李存勖向马宁远道:“拿兵器来。”马宁远从顿时取下一柄佩刀,递给李存勖,李存勖拿刀向剑悄悄一挥,只听啵的一声,佩刀断成两截,刀头掉在地上,那剑涓滴无损,李存勖一笑,挥手一掷,手中半截佩刀飞出,落在远处郊野。
李存勖深施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鄙人才疏学浅,刚才无礼冲撞,还望大师莫怪。”一尘合掌道:“施主虚怀若谷,从善如流,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