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柱香的时候,秦月取来了漆盒,那漆盒看上去很浅显,内里绘着一大朵五彩牡丹。
曾纪泽想在故乡招募团练去南昌为父得救,便答复曾麟书说:“比来几个月,孙儿都没有收到父亲的家书了。这几天昏倒时,常做恶梦,梦到家父被长毛围困,凶多吉少。”
曾国荃练习的团练,也是以利用冷兵器为主,最常用的是白杆长矛:健壮的白木做生长杆,上配带刃的钩,下配坚固的铁环,作战时,钩可砍可拉,环则可作锤击兵器,需求时,数十杆长矛钩环相接,便可作为越山攀墙的东西。曾国荃也是第一次见m1847式转轮手枪,不晓得如何用,一时急得满头大汗。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许也好,你们去吧。”曾麟书点点头,咳嗽了一声,说:“纪泽就拜托给你们了。你们必然要活着返来。”
曾麟书叹了一口气,还是摇点头,道:“我们曾家都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就一个个想去疆场送命呢?我一把年纪了,不想白人送黑人啊。”
曾纪泽向曾麟书行完礼,就站到他的身边。
曾国荃时年已经三十有二,他十七岁进京,在大哥曾国藩家一住就是三年,刻苦读书求功名,但没甚么天禀,一向到二十七岁才中秀才。
曾纪泽看了曾国荃一眼,他的脸很瘦长,肩膀也很窄,看起来也是一文弱墨客,但他虽面带笑意,粗眉下一双颀长的眼睛,却射出锋利、阴冷的光芒。
曾纪泽和曾国荃都愣了,不晓得老爷子藏床底的漆盒里,到底是甚么东西,这跟他们去不去江西平长毛有甚么干系。
接话的人,约莫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穿一件青色麻布长袍,腰细一根麻绳。恰是曾麟书的第四子曾国荃。他在族中排行第九,秦月上前施礼,叫了一声:“九爷。”
这些年,眼看曾国藩带着很多同亲在疆场上建功立业,乡党很多已经当官财,他再也按耐不住了,以庇护乡里为名,和六哥曾国华各自招募了一千勇丁,勤加练习,筹办抛掉四书五经,去疆场上博取功名。
曾纪泽便也上前施礼,道:“九叔,你那可有父亲的动静?”
对枪械了如指掌的曾纪泽晓得,这类左轮手枪由美国人柯尔特1835年明,长381毫米,重4斤多,枪的口径约莫1o毫米,转轮弹膛,可采取火帽击五枪弹,枪弹的有效射程也就五六十米。
曾国荃点点头,说:“爹,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国华筹议,如何去湖北搬救兵,一起去江西救大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大哥救返来。”
曾纪泽摸了摸本身的亮光的前额,憨笑道:“雕虫小技罢了,在都城时,我在宣武门那见地过洋人的很多火器。”
曾麟书赶紧说:“那就好,那就好。”
老爷子曾麟书咳嗽了一声,拿着这把左轮手枪道:“这把火器,是国藩当年在都城从洋人手里买的,传闻是一把自保的利器。你们如果有谁会用,能够自保,我就让你们去江西。”
在场的老太爷和曾国荃都大吃一惊,这曾纪泽小小年纪,看来不但会用洋人的火器,并且是精通。
“好!”秦月也忍不住为少爷喝采,连小手掌都拍红了。
曾纪泽大喜,谢过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