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岳斌忍不住先问道:“至公子,怎的不见曾公前来呢?”
煽动湘军兵士仇恨朝廷,本就是曾国荃叔侄议定好的步调之一,曾国荃干脆硬着头皮忍了曾国藩三番五次的催促,就是不归去。
冯康安似有不信,道:“别骗我了,我早传闻李秀成的王府前几天刚被你们给洗劫一空,你老兄就少在这哭穷了。在这不给钱,那不是风骚。是下贱了!”
秦淮夜月无新旧,脂香粉腻满东流,夜夜春情散不收。
曾纪泽还出了修复秦淮河的布告,鼓励酒坊茶社、北里瓦舍,各行各业在秦淮河两岸兴建,三年不征税,与历代鼓励开生荒的办法同。因而,这秦淮河边的和顺乡,就成了南京最热烈的处所。秦淮河两岸与河面上的买卖是越做越红火了。从聚宝门到通济门一带,旅客每天增加,房屋也三成规复两成,特别是桃叶渡更是热烈,酒楼妓馆一座接一座,卖小吃小玩意儿的叫声喧天。入夜则各色花灯、琉璃灯、纸灯、绢灯又都挑出门外,这一带的画舫,少说也有百把只,都雇了绝色女子、上等琴师,只只船上都坐满了听曲子的旅客,一个个都听得如醉如痴。
只怕花底难敲深夜门,月落烟浓路不真,
南京光复以后,秦淮河边的青楼重新热烈起来,很多老板多年之前就是干这行的,在承平军攻陷天京以后,不得不改道别的行当。厥后天京被围困,很多人家卖女求几斤米,青楼老板很有贸易脑筋,趁机买了很多芳龄少女,暗中培养练习。现在南都城头换了曾家旗,青楼是合法的买卖,重见天日。那些大战中活下来的湘军,曾纪泽有令不准他们抢民女,便只好到这里来处理需求。
冯康安混在人群里开的枪,杀了富明阿,他就跑去跟曾纪泽陈述去了,曾纪泽连夜派船送他去了南洋的大汉国,让他和家人团聚。
曾纪泽建议重启秦淮河的青楼行业,对曾国藩说:“芸芸众生,碌碌黔黎,有几个能立廊庙,无能大奇迹?他们辛苦赢利,也要图个享用欢愉。酒楼妓馆,画舫歌乐,能为他们消忧愁,添愉悦,也就有创办的代价。旅游秦淮河,如同读一部六朝至前明的旧史,几度荣枯,多少悲喜,亦足令读书君子观古鉴今,励志昂扬,居安思危,为国分忧。”
大胡子呸了一口,道:“哪有这事,九帅说啦,洪秀全的藏宝库有金银无数,这些钱等曾帅来了才气赏。但是曾帅都来了好几天了,也不见有个动静,弟兄们都是急坏了,来这儿都没钱了。”
曾纪泽坐在次席,却不见曾国藩参加。
曾国藩在喃喃抱怨,而府外的叫唤声却更加的吵杂,曾国藩忍无可忍,只得派人去叫曾国荃,叫他立即体例把他的人给弄走。
此时,策划这件事的配角曾纪泽和曾国荃,坐在秦淮河中一条特大号的涂饰素净的画舫上,曾纪泽带着淮军和吉字营的初级将官们列举四周,筹议好了下一步打算!
大胡子一听这还了得,酒意也醒了三分,拍着桌子叫道:“查他娘的。老子辛辛苦苦替朝廷卖力,两个弟弟都死了,拿几个小钱如何了,他还敢充公,老子就真跟他拼了。”
“事到现在,我们也只能对朝廷倔强起来!”曾国荃道。
“哦?”曾国荃等人顺着曾纪泽的手势看去,果见一队红烛燃烧、彩灯高悬的画舫缓缓地向这边划过来,并传来一阵阵柔曼的江南丝竹。第一只船头高挑一盏南瓜形红灯,上书“李香君”三字。第二只船头挂一盏方糕形黄灯,上书“顾横波”三字。第三只是一盏玉兔形白灯,上书“马婉容”三字。顺次是柳如是、董小宛、郑妥娘、卞玉京、寇白门,公然八艳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