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霄抬眸,瞳孔已覆上一层冰膜,声音沙哑如砂石相磨:“你的寒毒……侵入心脉三寸……再运功……活不过三日……”他踉跄起家,撞翻药柜,雪莲丹的瓷瓶滚落在地,药丸散成冰粒。
配房内,烛火被寒气逼得只剩豆大一点。白小鹿踹开房门,鹅黄裙摆沾满药粉,怀中瓶罐“叮当”乱响。她扯开秦九霄的素白里衣,龙纹已伸展诚意口,冰霜在肌理间绽放蛛网裂缝,仿佛稍一触碰便会支离破裂。
白小鹿的肚兜系带恰在现在绷断,秦九霄本能地扯过外袍裹住她,龙纹金针却误将两人衣角缝在一处。白小鹿从袍下探出头,鼻尖沾着朱砂粉:“我们在疗伤!疗伤你懂吗?”
“龙脉玄气暴走,滋味如何?”
“姓秦的!周莽的胳膊值黄金千两,本日爷爷们来索债!”刀客奸笑,一脚踢翻晒药架,党参当归如雨倾泻。
炭盆里的银骨炭“噼啪”炸响,药香混着暖意充盈配房。秦九霄裹着狐裘靠在榻上,看白小鹿为楚红袖包扎手腕——冰凰血脉觉醒时发作的寒气,在她掌心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楚红袖的厉喝如惊雷炸响。她立在门槛处,翡翠耳坠因气愤狠恶摇摆,手中食盒“哐当”坠地,莲子羹泼在冰面上凝成虎魄色的冰花。
“楚总这买卖亏大了。”秦九霄捻起一块冰碴,此中封着一滴赤金血珠,“冰凰现世折寿十年,就为救我这个‘无耻之徒’?”
“急甚么?”花想容簪头流苏轻晃,媚眼如丝,“林月漓在城西埋了三百斤火药,如有人用龙脉玄气引燃……”
墨清影匕首出鞘三寸:“让开。”
楚红袖抽回击,翡翠镯子磕在药碗边沿:“我救的是楚家将来姑爷,不是地痞地痞。”
寒光乍现!匕首抵住花想容咽喉,墨清影的朱砂痣出现血光:“带路。”
话音未落,秦九霄俄然闷哼一声,龙纹爆出刺目金芒,冰霜自七窍喷涌。楚红袖颈间玉佩蓝光大盛,冰凰虚影展翅清唳,竟将龙纹金芒生生压回!
刀锋破空劈下,白小鹿捧首缩成一团。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霜凝成的樊篱蓦地升起——
“咳咳……”他捂住胸口,喉间腥甜翻涌,一口黑血喷在案几的《黄帝内经》上,血珠未及落地便凝成冰碴,“咔嚓”碎裂。窗外的梧桐叶刹时覆上一层白霜,檐角风铃被冻成冰雕,叮咚声戛但是止。
“总比你冻成冰雕强!”白小鹿猛地扯开衣带,鹅黄肚兜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药葫芦。她闭眼贴上秦九霄胸膛,温软身躯与寒冰相触的顷刻,白雾蒸腾如沸,“抱紧我!寒气外泄……你的心脉会炸……”
楚红袖踉跄扶墙,指尖抚过残佩:“传了三百年的家宝,本日毁在你手里……”她忽而嘲笑,“赔不起的话,就拿下半辈子抵债!”
“咔嚓!”
少女的体温如涓流渗入冰缝,秦九霄生硬的手指动了动,终是环住她颤抖的肩背。龙纹金芒渐弱,冰霜化作精密水珠,顺着两人紧贴的肌肤滑落,在狐裘上晕开深色水痕。
白小鹿俄然举起冰碴惊呼:“你们看!秦大哥的血凝成凤凰了!”
五更梆响,墨清影悄无声气翻出围墙。怀中的冰凰血珠用锦帕裹着,寒气砭骨,却不及她眼底霜冷。
白小鹿从后院探出头,怀中还抱着捣药罐,见状“哎呀”一声缩回门后,却撞倒整排药柜。紫檀木抽屉“哐当”坠地,晒干的曼陀罗粉漫天飞扬,呛得刀客连打喷嚏:“小娘皮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