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奏稿?”林义哲只看了一眼,立即便明白了过来,“本来先生已经想到了……”
阅完的奏折,同治天子遵循母亲的意义,在上面用朱笔批写,固然多数都是近似“晓得了”如许的简朴字句,但看到天子批的非常当真,让慈禧太后明天的表情还算不错。
第二天,林义哲看到沈葆桢身子固然另有些衰弱,但精力已然规复,便将徐润代为拟好的奏折送到了沈葆桢的床前,请他核阅。
从沈府出来,回到了家里,林义哲心中的肝火仍未停歇。
“就是扳他不倒,这一次也要让他们难受些光阴,船政便可少受些掣肘,度过难关。”林义哲道。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胡雪岩想起陈婉对林义哲爱得断念塌地的模样,不由得咬了咬牙。
“……该员性近轻浮,又多狡谋,略不如其意者,便思为睚眦之计。臣因念其有微才,且年力正强,每于优容当中,时加训饬,冀其悔过。不料其屡训不悛,竟心生痛恨,数有违犯。……其纵奴行凶,殴伤老者,激惹民愤,为臣罢去后,便挟恨在心。又借洋药税一项构煽乡民,打击衙署,企图抨击。……此次煽动乡民打击船政衙署,非臣等措置得法,劝退乡民,船政必有大损。……其心性刻毒如此,竟不吝毁公器以泄私怨……”
“这位徐老先生公然心机周到,并且文笔出众,此折一上,皇太后皇上必然不会放过胡光墉。”沈葆桢看过以后,连连点头,“不过左季高必定会保他,此次也还是扳他不倒的。”
“也只能如此了。”胡雪岩叹了口气,重重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想到胡雪岩对本身的恶毒手腕及和左宗棠的反目,沈葆桢仍然郁郁不已。
林义哲来到了徐润的房间,此时徐润正在书桌前写着甚么,看到林义哲排闼出去,便放下了手中的笔,迎了上来。
北京,紫禁城,西暖阁。
“先生的文采,真是令人叹服。”林义哲看完了徐润拟完的奏稿,感慨道,“这道折子上去,他胡雪岩就是不死,也要掉一层皮了。顺带着还能打他左宗棠一枪。”
“大人稍等,一会儿就好。”徐润说着,回到了桌前,再次拿起笔润了润墨,写了起来。不一会儿,徐润誊写结束,便将写好的稿纸拿起,送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这是甚么人啊?大人?”一王谢兵望着那人在雾中消逝,问道。
沈葆桢吐血的惨状,到现在仍历历在目,让他没法放心。
胡雪岩回到了客堂,想起这一次自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料又失了手,不由得气恨连连,他一时候心乱如麻,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体例来,
“奔你娘的丧啊!跑的这么急!”一个兵头大怒骂道,“不晓得还没到开门的时候吗?”
案几上的金珐琅薰炉正冒着袅袅卷烟,阁子内尽是清幽详和之意,慈禧太后端座在那边,正教着同治天子批阅着当日的奏折。
“老迈说了,事儿办砸了,只能怪本身无能,现在既然在官府面前露了馅儿,只好躲了,老迈特地要我跑一趟,知会老爷一声。”来人说着,取过桌子上的一个茶壶,仰着头“咕咚咕咚”的连灌了几口,然后将茶壶放到桌子上,用袖口擦了擦嘴,“话儿传到了,我这就走了,老爷,您多保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