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使法,沿途所观,受益很多。特捡一二略述之……西洋诸国,园林富强,街巷整齐,市镇繁华,一起楼房宏丽,门路平坦。法京巴黎楼阁华丽,人物富强,轮车铁道,玉石琼莹,……较他都城邑,又胜一筹。”
李鸿藻向一名仆人微微摆了摆手,仆人取过李鸿藻专门盛装信函的木匣翻开,将内里存放的洪钧未出国前留下的一封手札交给了张佩纶。
“中堂,您这是……”张佩纶看着李鸿藻,谨慎的问了一句。
“洪钧!你这汉奸!我必不能容你!”宝廷狠狠地挥着拳头,大呼起来,“我要上折子参你!”
“快!快请大夫来!”张之洞大呼起来。
李鸿藻紧盯动手里的信,眼睛瞪得愈来愈大,呼吸也变得短促起来。他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着,额头盗汗涔涔而下,象是要站不住的模样。
李鸿藻保举洪钧做林义哲的帮手,又奏请给他密折专奏之权,本来是想要他钳制监督林义哲,随时把林义哲的“越轨”行动陈述返来,好策动清议进犯洋务派。可他没想到的是,本身盼星星盼玉轮,盼返来的,竟然是如许一封信!这如何不能叫他既绝望悲伤,又气愤懊悔呢!
张佩纶将这封信翻开,和大师一道和本日刚到的这封信对比了起来。
“西洋之政……与我中国致治之道多有暗合者。中国自天开地辟以来,积年最多,百数十大圣继起其间。而西洋近数十年,亦多有大贤鼓起,其言理之深,亦有不下于中国者。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西洋以此为立国之道,盖民富则国富,西欧立国之势,与百姓共之。盖岂有百姓贫困而国度自求强大之理?……西洋藏富于民,民无益则归之国度,国度无益则任之群众,是以事举而力常有继,费烦而国常不足。是以祖宗旧法自有深意……中国地广物丰,人力充沛,但须从国政上气力考求,而后天时人才乃能为我用,以收其好处,近年稍知讲究交代来,而于百姓身上还是统统不管,而西洋汲汲以求便民,中国适与相反。……今言强大者,一视为国度本计;抑不知西洋之富,专在民,不在国度也。我朝康乾之世,轮免各省赋税,藏富于民,廪溢府充,民丰物阜,鞭挞直及五印度,西洋亦效贡而称臣,现在西洋亦遵此道,遂得大治……”
李鸿藻此时脸上也现出了希冀之色,他吃紧的接过信来,又重新到尾仔细心细的看了一遍,这一次他不再专注于信的详细内容,而是信中所言的语气,以及笔迹和字体来。
“……三代有道之贤人,非西洋所能及也。即我朝圣祖之仁圣,求之西洋一千八百七十余年中,无有能庶几者。贤人以一身为天下任劳,而西洋以公之臣庶。平生之圣德不能常也,文、武、成、康,四圣相承,不及百年,而臣庶之推衍无穷,愈久而人文愈盛。此法诚善,然非西洋之国,则势有所不可。西洋以是享国悠长,君主政民赞政故也。”
也难怪清流们如同被踩爆了蛋蛋普通,在他们这些圣贤书教诲出来的人眼中,西洋蛮夷底子就不算是人,当时的国度级大学者王闿运就果断不肯承认西方人是“人”,“人者万物之灵,其巧弊百出,中国以之一治一乱。彼蛮夷人皆物也,通人气则诈伪兴矣。”而对峙以为他们仅仅是“物”,不过是通了些人气,因而变得奸滑虚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