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瓦看看楼似玉又看看他,感觉跟前者比起来,这位小相公唇红齿白的,又是个凡人,心如何也要软一些,因而立马朝他的方向挪了挪,不幸兮兮隧道:“还能做甚么呀,拿去献给更短长的妖怪。我们也都是被毒害的,这位公子明鉴啊,我们最多算是运送尸身的,一没杀人,二没下口,实在无辜。”
“奴家明白,但是……”
“两百年前蛇王勾水为祸人间,造了很多杀孽,引来了上清司的追剿。”踩着路上的枯叶,楼似玉慢悠悠地开口,“他死以后,内丹被一个叫回溯的蛇妖拿走,将之封印,天下由此承平了几十年。”
不对,这点力度,与其说是想伤他,不如说只是想禁止他。
脚步一顿,宋立言侧头:“我安知这不是你为了骗我放她而撒的谎?”
气得咬牙,楼似玉瞪他。这都多久了,此人说话如何还这个德行,如何听如何膈应人……不对,膈应妖。
獬豸剑连肉带骨地削下去,红瓦的脑袋刹时落了地。妖血飞溅,四周蛇妖大乱,有的遁逃,有的却冲了上来,无数光阵和妖法齐齐朝他们策动,全部空中都为之一震。
“妖就是妖。”宋立言道,“一时仁慈,也不会永久仁慈,还是斩草除根来得好。”
倒地的女子尸身化回了蛇形,落在密密麻麻的蛇群里很快就看不见了,楼似玉眼神一紧,抬步想畴昔,宋立言却斥她一声:“别动。”
一身红衣眉间带血的小美人儿落地,皮肤乌黑,双眼湿漉,委曲地一抬袖,竟是跪坐在楼似玉面前就哭了起来:“不是我呀,这儿死的人也都不是我干的,我只不过是受命行事,没事理成了人家的替罪羊。”
脑筋里有东西闪畴昔,宋立言低头看向红瓦倒下的处所。
蛇群散去,地上空空如也,只剩了殷红的妖血还披发着恶臭。
谨慎翼翼地吸了口气,红瓦颤声道:“我承诺了人,彻夜子时之前要将这三十二具尸身送去碧波湖,你们要找的人,必定会在那儿等着。”
不但熟谙,那妖怪看起来还怕她得很,而她之前却一向没同他提及过。
“话不能这么说。”楼似玉道,“殷殷也说了,红瓦是蛇族里的背叛一派,她们为乱当诛,与其他蛇妖有甚么干系?那么多蛇妖一小我也没害过,就躲在结界里吃点老鼠和鸡甚么的,最多再捡点没人收的野尸,罪不至死。”
红瓦蛇瞳收缩,整条蛇盘成了一叠圆圈,摸索着想遁逃,可不管是哪个角度,她都没有实足的掌控逃掉。心机几转,半晌以后,她化出了人形。
“……”捏诀发明追不上了,他有点恼,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楼似玉一眼,“你胡说甚么!”
“封印内丹?”宋立言看她一眼,“我记得你说过,常硕的内丹是有人散尽三魂七魄才封印住的。”
楼似玉假装没闻声,持续睨着那蛇妖:“瞧你有点面善,红瓦吧?”
宋立言安步走过来,立在楼似玉身侧,问:“你们要这些骸骨做甚么?”
“也还行吧,实在是不太想提陈年旧事,但大人如果非要听,奴家说了也无妨。”楼似玉皱着鼻子看了看天气,“边走边说可好?”
黑了半张脸,宋立言闷声道:“我不晓得此事。”
生硬地转过脸来看他,红瓦神采发青。她如何会感觉此民气软呢?比楼似玉脱手还快、还狠,一双眼里半点游移和不忍都没有,感受只要她说“没了”,他的剑就会立马砍下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