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第四回过来,却正巧瞥见王爷手执黑子,久久不落。贰心下不由对鹿九又生出几分畏敬。
又是半月畴昔,唐明忧还是不见踪迹。自前次提点玉婵以后,府中高低避她如蛇蝎。就连那怪梦克日也未曾扰她平静。
鹿九住的园子,叫梧桐苑。据白芷说,这儿是陵王府中风景最精美的园子,假山荷塘花墙,另有大片的竹林和梧桐。可见她在王爷内心的职位举足轻重。
就在都快忘了有唐明忧这么一号人物的时候,这男人竟踱着步走到了她跟前。
不过这般答复她当真只是谦善一下。鹿九从小受自家老爷子苛虐,成人以后,常常对弈,都是平分秋色。用老爷子的话来讲,她的棋路是步步暗箭,招招杀机。
五年来,虽享皇子之尊,却未曾被传召一次。
一阵冷风吹过,异化着雨丝扫在她脸上。
直到十六岁,逢先太后大寿,皇祖母念他孤苦,才得以入宫。
这朝政天然由还是太子的当今皇上一手打理。
鹿九一听一乐,心下了然,这举足轻重的向来不是位上之人,而是这王妃的位置。
“如此甚好。”他轻笑出声,又问道:“王妃可会下棋?”
五岁之前,他这位不受待见的皇子一向被禁足在天颐殿。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瞥见白芷拎了茶壶正要去换茶,他猛的闪身向前,挡了她的来路,说道:“白芷女人,你且去问问王妃,这局棋何时了。”
而后不久,先皇便卧病不起。
院子外头,探子有事禀告,尉迟交来回回看了三次,这两位主子还是没有停手的意义。王爷不发话,他也不敢冒然凑上前去,怕扰了主子的兴趣。
不一会儿,两个丫环便将棋盘摆好,又备了热茶在石桌边用炭火温着,身边只留了白芷一人服侍着,其他奴婢都退到了园外。
先皇哀思欲绝,一时朝野高低,谏言不竭,而这天煞孤星的帽子便死死扣给了唐明忧。
尉迟退了一步,侧身往唐明忧身后靠了靠:“王妃,部属所言非虚,城内百姓都这么说!”
而就在唐明忧出世的第七天,他的母妃和先太皇太后便俄然双双病逝。
明知他在用心激她,鹿九却还是被气得咬牙切齿,扯出一抹生硬的笑:“王爷真会谈笑,妾身但是吃过熊心豹子胆的。”
鹿九舒畅得很,每日品品茶,玩弄玩弄花草,见白芷绣香囊,便也起了兴趣,像模像样的跟着做起了女红。
鹿九一晃神,昂首看了看天,阴云避日,怕是要有场大雨。
想着前几日与白芷问起的,关于唐明忧的那些传闻旧事。
“命格大吉?!你如何不说我神仙下凡呢!”鹿九冷着眼,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盏跟着晃三晃。
“尉迟,差人去书房将棋盘取过来。”唐明忧叮咛道。
许是先皇年纪大了,又或许时候长远,伤痛淡忘。以后偶尔也会传召他入宫觐见,品文论武,常常都赞美有加。
尉迟被她这么一说,脸上一臊,干笑两声道:“女人曲解了,是鄙人确切有事禀告王爷,王爷那脾气,女人也是晓得的。奉求女人了。”
而陵王……
“略懂外相。”鹿九冷哼一声,对付道。
白芷看了看他,正色说道:“尉迟大人这是不敢获咎王爷,却让奴婢畴昔讨罚呢!”
闲来无事,她倚在池边,顺手喂着塘里的几尾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