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陵王府刚迎了圣旨没两日,婉贵妃便又差了人来召鹿九入宫。鹿九此次学乖了,晓得这枪打出头鸟,干脆连面都未露。只叮咛了下人将那宫人好生接待着,转头便让白芷偷偷寻了林伯来。
白芷一向守在门外,手上还端着盛药的托盘。闻声门内有了动静,她才低声唤了句:“主子可醒了?”
鹿九低头沮丧的趴在榻上,脑筋里不得闲的想着,该如何躲了明日的暗害。
一旁带路的林伯眼也没抬一下,只开口道:“天然是王妃娘娘的药味了。嬷嬷既然是来伺疾的,怎连这药味也闻不得?”
闻声隔壁窗棂格登一声合上,脚步声渐远,鹿九才蹑手蹑脚的站起来。
第二日,那宫嬷嬷战战兢兢在屋子里打转,恐怕隔壁的王妃唤她服侍。直到夜深了,她吊着的心才算放下。
那宫嬷嬷一听,老脸当即吓得发白,嘴唇都颤抖了,诘问道:“怎的没请太医过来?”
宫嬷嬷还没进院子,就被熏得发展了三步。那一脸横肉绷得紧紧的,眉毛鼻子皱成一团,尽是嫌恶的扇动手问道:“这是甚么味道?如何这般刺鼻?!”
那嬷嬷一听,讪讪的干笑两声道:“老身第一次闻见这么苦的药。看来王妃这病情非常凶恶啊。”
“白芷,你快去找张嬷嬷,要些药草,随便甚么都行。拿去厨房煮开了,端过来。把我这屋子好好熏上一熏。”鹿九一脸幽怨的叮咛道。
“王妃,老身是贵妃娘娘派来为您侍疾的宫嬷嬷,刚下厨为娘娘做了药膳。”
她认命的脱了外衫,躺在榻上,额头上还装模作样的敷了一块巾帕。
刚落座的宫嬷嬷听了这话,屁股就像扎了针似的,赶快跳起来喊道:“哎!哎!哎等下……”
她这几日喝的汤药都是白芷亲手在熬,她倒是不必担忧。眼下需求她谨慎的怕是这厨房的炊事了。
那宫嬷嬷昂首一瞧,正瞥见她白着一张脸,嘴唇干裂得如同老树皮似的,一点赤色都没有,想起之前白芷说的话,下认识屏住呼吸退了半步。
林伯出面,只说了句“王妃病体未愈,不好出府”,便将那宫人送出了府。
谁知白芷步子迈的缓慢,等那老婆子追出来的时候,回廊里连小我影也瞧不见了。
鹿九一听,唉了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真、真、真这般严峻?”嬷嬷的舌头像打告终似的,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等将那宫嬷嬷迎进府里的时候,梧桐苑已经尽是草药味。那味道,闻着又臭又苦,直让人呕口水。路过的丫环婆子都捂着鼻子绕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