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子,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奉告家里一声,今晚你和宏伟值班。”赵德顺叮咛到。
“燕姐您就放心吧。白爷,回见了您呐。”
鼓楼大街是云水县城的骨干道,从古至今都是。可现在这曾经繁华且宽广的主路与河西新铺的柏油路比拟,就显得陈腐且坑洼不平。而县当局那栋三层青砖起脊楼房,还是民国年间的遗存,一向相沿至今,跟河西那些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真的没法比。不过,街道两边的白玉兰树却丰年初了,每逢花开时节,就成了县城内可贵的景色。
陆芳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之间就只剩个背影了。
“这丫头说话咋这么快呢,我咋一句都没听明白呢。”二大妈小声嘀咕着。
“嗳,晓得,晓得。”
陆远这称呼一下子把白全福和赵德顺等人逗乐了。白全福拍着陆远的肩膀说:“宝贝儿,这称呼是对祖父的称呼,搁我这就不对了啊。你看我这年龄,大抵其跟你父母差不离,你最多管我叫叔伯,绝对不能叫爷爷,对吧。德顺叫我白爷,那是一种尊称。这一声爷,可不是谁都当得起的,那必须得是有身份、有职位、有本领、有面子的人,才当得起别人尊称这一声爷。这跟辈分和年龄没多大干系,如果哪天你出人头地喽,别人也得管你叫一声爷。明白没?”
“德顺,东西都齐了啊,想着先把锅子给姐送返来。”
“远子,来的挺快呀。来,熟谙一下,这位是白爷。”
爷俩聊得正美,陆远蹬着板儿车来到门口。
白全福一边承诺着,一边把手里的铁球揉得咔咔响。
二大妈这一嗓子,从胡同口一向传到胡同深处老陆家的院里。陆芳跑出院门,像一只彩蝶一样轻巧地飞到了二大妈身边。
陆远挠着头说:“仿佛明白了。”
陆远去了隔壁,拿起了电话。他家里天然是没有电话的,能够说,当时候大多数人家里都没电话,不过陆远家地点的那条胡同口有公用电话,卖力看电话的恰好是隔壁二大妈。
“陆爷,别跟那瞎聊了,从速搬东西呗。”赵德顺的一句调侃,又招来一串笑声。
骑着板儿车走在鼓楼大街上,陆远越蹬越快,把喋喋不休的董姐甩出老远,因为她总在陆远耳边夸奖她小姑子的好。为了这,赵德顺已经好几次撞到马路牙子了,陆远的脸已经烫得能够把鸡蛋烤熟,直到回了店里,陆远的脸还是滚烫。在林巧玲和李宏伟惊奇的目光中,陆远都顾不得把板儿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就跑到院子西南角的水管子旁拧开水龙头,捧起冰冷的水不断地洗脸。
“哦,你是来找德顺的呀。德顺,你的伴计来找你了。”
“好了好了,趁这会儿主顾少从速筹办酒宴。董姐和巧玲烧水洗菜。宏伟,把这肉片和啤酒搁冰柜里镇会儿趁便看着店。远子,跟哥一块刷家伙洗碗支桌子。”
就在二大妈想把耳朵靠近点的时候,陆芳咔的一声挂了电话。
不大的工夫,紧东头那间值班室加宿舍的屋里,就摆上了一张折叠桌。桌子上的铜锅子冒着热气,羊肉片、各种配菜和酱碟啥的在桌上摆的满满登登。
“大爷,跟您探听一下,这是全来涮不?”
“回见了爷们儿。”
很多路过的街坊顺着白全福的话音儿帮腔,让白全福感觉倍儿有面子,赶紧拱手作了个罗圈儿揖。
“我哥说他现在不在装卸队了,去了劳动办事公司部属的西门日杂当停业员。固然赚的少了,但能续工龄。还说明天他值夜班,叫我们别给他留门了。妈,西门日杂是百货商店,比当装卸工安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