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父皇之命前来宣北胤王进宫面圣。”耶律臻安闲不迫。
北胤王坐在床边椅上,默不出声地看着甜睡中的凤羽,过了半晌,才低声叫起他的名字。凤羽微蹙着眉,缓缓展开眼,望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北胤王被这话当头一击,耶律臻旋即道:“既然如许,只要凤羽能说出真相,父皇就有据可循了。”
院外的保护听得异动,顷刻间手持长刀冲到屋前。抢先之人一脚踢开大门,大声道:“靖王殿下,出了甚么事?”
“王爷……公子已经睡下,奴婢们刚熬好了药……”
“王爷请勿起火,他那几个仆人当日一早就出宫采买东西,本觉得凤羽睡在床上不会有事……”
“父皇只召见北胤王,靖王不必担忧,明日一早天然会有内侍前来宣召。”耶律臻神情安静,仿佛涓滴也不想谈及刚才那狠恶对峙的一幕。靖王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等明日再与圣上商谈和解之事了。”
“王爷是要罔顾君命违背圣旨了?”靖王眉梢一扬。
耶律臻欲言又止,北胤王恨声道:“臣也并不是要圣上现在就发令,但臣实在不能信赖凤羽是本身摔伤,请圣上明察!如果靖王说的是大话,那朔方更是罪不成恕!”
隆庆帝沉默不语,只是来回踱步,屋内沉寂窒闷,唯有烛油兹兹作响。
靖王一挥手,表示保护们全数退下。那些部下怀有防备,一边今后退,一边还盯着北胤王。但是靖王却始终安静。待得保护都已退出院落,他才侧身延请:“请北胤王进屋再说。”
却不料院门口脚步短促,福婶循声一望,竟见北胤王一脸沉重地疾步而来。
靖王却安静如初,回身道:“你觉得他们真的将人全都撤走了?此时还想分开已是徒然,倒不如静观其变。”
北胤王跟着耶律臻自皇宫偏门而入,一起疾行,穿廊过殿,终究到了御书房。屋内烛火透明,隆庆帝单独端坐案几后,神采凝重。
耶律臻望了望他,向隆庆帝道:“父皇请宽解,儿臣在分开御舍时已暗中号令禁卫暗藏于四周,不会放出任何一人。”
“一派胡言!他的腿骨是断了多处,我行军兵戈那么多年,从未传闻过摔了一跤就会伤成那样!”北胤王愤然作色,“当年凤羽去到朔方时,身边也跟从了几个仆人,莫非就没人照看着他?!又如何会任由他一小我生着病还跑出院子?!”
靖王直视于他,深深呼吸,脸上仍旧安静:“王爷是想以李衍作为人质,还是要斩杀李衍来宣泄心头之恨?”
“去吧。”隆庆帝略显怠倦,重新又坐下,耶律臻心领神会,与北胤王一前一后出了书房。走了一程,见四下无人,他忽而问道:“王爷入城后先回了王府,莫非没有问问凤羽腿伤之事?”
北胤王停下脚步,却不回应。
北胤王的身形隐于暗影中,呼吸有些沉重,道:“他先前跟太子说的也是如许?”
北胤王紧紧抱拳,骨节凸起,声音也嘶哑:“圣上,臣分开虎帐之前早已做了安排,几位副将谨慎可靠,不会泄漏半点动静。现在已是深夜,靖王即便想传信出去,只怕也出不了城门……”
“不必惶恐,只是北胤王发怒,失手打碎花瓶罢了。”靖王淡然解释。北胤王霍然回身,望着面前一群朔方保护,愤而作笑,振声道:“朔方废料,别健忘你们是来摇尾乞怜的!现在到了北辽皇城还敢用刀对着我?火线疆场上,我萧益单拳便可打你们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