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闲逛,脚步声杂,有一身着镶绒锦袍的青年率先快步出院,行动时仿如有风,一双明目熠熠有神。
“你还未曾进宫与圣上签下盟约,我又算甚么抗旨?!”北胤王怒喝一声,顺手将靖王一推。靖王站立不稳连连发展,正撞在桌边,但听一声脆响,桌上的花瓶竟被他袍袖卷落于地,顿时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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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胤王停下脚步,却不回应。
保护首级见靖王犹在门前望着远处,不由急道:“王爷,北胤王清楚不肯放过我们,现在这一去,又不知要在北辽天子面前说些甚么!万一他们俄然窜改和谈的主张,王爷还留在此地,岂不是羊入虎口?”
凤羽似是早已睡着,即便屋中亮起了光,犹自未醒。
“父皇只召见北胤王,靖王不必担忧,明日一早天然会有内侍前来宣召。”耶律臻神情安静,仿佛涓滴也不想谈及刚才那狠恶对峙的一幕。靖王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等明日再与圣上商谈和解之事了。”
北胤王坐在床边椅上,默不出声地看着甜睡中的凤羽,过了半晌,才低声叫起他的名字。凤羽微蹙着眉,缓缓展开眼,望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耶律臻欲言又止,北胤王恨声道:“臣也并不是要圣上现在就发令,但臣实在不能信赖凤羽是本身摔伤,请圣上明察!如果靖王说的是大话,那朔方更是罪不成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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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扯这些虚礼!”北胤王双目圆睁,长须簌动,“我问你,凤羽如何会废了双腿?!我将他交给你们朔方时,他能走能跑,现在返来却成了那样,你们究竟对他做了甚么?!”
北胤王双眉不觉一皱,靖王暴露难堪神采,道:“小王是否也要进宫,好向贵国国君解释清楚?”
“凤羽受伤颇重,怕是不能进宫。”北胤王无法至极,只得道,“臣现在回府,再细心扣问。”
“你们先退下,我有话问他。”北胤王劈手夺过药罐,不等她说完,径直上了石阶排闼而入。
“奉父皇之命前来宣北胤王进宫面圣。”耶律臻安闲不迫。
隆庆帝皱着眉点点头,似是犹有不悦。北胤王双目发红,忽地撩起长袍膜拜在地:“圣上,臣的宗子凤举因抗击朔方入侵而死在暴雪当中,臣得知动静时正与朔方雄师鏖战,为此强忍哀痛没有赶回上京。现在季子凤羽固然回朝,却连站都站不起来,还请圣上让朔方给臣一个交代!不然臣几近形同绝后,叫臣怎能忍下这口恶气?!”
北胤王沉默半晌,道:“太子说的极是。”
耶律臻微微一笑,负手率着世人敏捷拜别。一时候火光起落,这小小院落忽明又暗,未几时人群散去,唯剩靖王与其部下,倒显得格外冷僻了。
靖王直视于他,深深呼吸,脸上仍旧安静:“王爷是想以李衍作为人质,还是要斩杀李衍来宣泄心头之恨?”
“你不是已经回了王府?凤羽本身莫非不会说话?朕总不能强行逼问靖王,有失大国风采!”隆庆帝较着有些沉闷,声音发沉。
隆庆帝在案几边站定,侧过脸道:“你们莫非是要让朕扣住靖王,再攻向全州?”
屋内烛火已灭,清冷月光映在窗间,投下深浅不一的影痕。北胤王来到床前,将药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点亮了蜡烛。橘黄灯火垂垂燃起,他踌躇了一下,撩开了帘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