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凤羽!”叶姿站在床边叫了几声,他才展开了眼。太医微微一蹙眉,向叶姿扣问起受伤启事,叶姿早已想好应对答案,故此很安静隧道:“碰到刺客,用特别的兵器灼伤了凤羽。”
斜火线,一袭红衫的叶姿走得仓猝,他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
“冻蚕粉乃是取冰冻泥土下掘出的天蚕,将之碾磨成粉末……”太医认当真真加以解释,叶姿惊诧道:“凤羽本就伤口传染,弄这些东西入药,岂不是要他的命?!”
新月初升,上都城中的各色摊贩已经散去,热烈了一天的街巷逐步变得安宁。但是城南的一座府邸前,却明灯高悬,车马喧哗。
北胤王眉间紧蹙,盯着凤羽看了好久,才又大步走到床边,略顿了顿,叫道:“凤羽。”
太医叫起冤来:“圣上调派微臣来王府时,只说凤羽公子遭人攻击而受伤,并未曾说双腿残疾。故此微臣方才也只是查抄了他肩上的伤处,实在不知公子另有题目……”
“少罗嗦!”北胤王不耐烦地将他推开,回身便将凤羽身上的锦被掀了开来。叶姿本来始终站在屏风畔,现在目睹北胤王如许做,仓猝快步走上前去。
太医点头,抬手便要去揭开凤羽身上的被子,忽又转头道:“郡主,老臣要检察公子的伤势了。”
“那就去。”北胤王一抬手,太医忙又回身低声朝着叶姿道:“郡主,阿谁方剂……”
“凤羽呢?”他声音沙哑而降落,腔调下抑,平常的扣问也似是含着斥责。
那年长的仆妇焦心道:“那就好,急死老奴了!公子是不是跟您一同返来了?”
“你说,他的腿如何会变成如许?!”
却在此时,自假山方向传来一阵鼓噪,本来清幽的小径绝顶忽有火把闲逛,紧接着便听脚步声错落,有人正朝着这边疾步而来。
夜色垂垂浓厚,府中犹在繁忙,大门口另有仆人焦心等待。
“没甚么。”他低声说了一句,闭上了眼睛。
叶姿从见到北胤王至今一向感受本身好似躲在暗影里的小兽,现在被太医一喊,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太医眼瞅着她还紧攥药方不肯放手,觉得她始终不肯信赖,只得道:“郡主如果不信赖微臣,微臣也实在拿不出其他更好的药方了……”
太医闻声才敢昂首,面前是绘有巨幅山川的屏风。透过屏风裂缝,模糊可见人影闲逛,忽而环佩清悦,有一女子快步走出。赤红箭袖墨黑长裙,乌发高挽如云,两鬓间有碧玉珠串垂曳而下,长及肩头。周身雍容华丽,但神情中不免透暴露怠倦之意。
床上的这个少年面庞蕉萃,与铁塔般的北胤王相形之下,更显清癯。
“前面就到了。”仆人躬身做了个延请的手势,带着老者转过嶙峋假山,公然有天井偏于一隅,灯火正淡淡逸出。
未几时,四名轿夫抬着一乘青顶肩舆自远处缓慢行来,才到门前,等待已久的仆人便上前相迎。肩舆落地,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探身而出,跟着那几名仆人快步走进大门。
“归正我信不过!”叶姿斩钉截铁说罢,忽地翻开大门,朝着正在檐下的仆妇们道,“再去请几个好的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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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姿皱眉道:“一言难尽。等会儿太医会来替他治伤,叫人在门口候着,不要担搁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