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那边?”
车旁的仆人们不由屏息噤声,唯有那年长仆妇双眼泛泪,捂住嘴哭泣道:“公子……您还记得老奴吗?”
北胤王的呼吸变得沉重,俄然间扯住凤羽的长裤,猛地往上一撩。叶姿不由惊出声来,凤羽的双腿就如许透露在她面前。
他蹙着眉,凝睇仆妇好久,哑声道:“福婶……”
太医躬身道:“上面写的第一味药,请郡主断下一缕青丝,交予下人与其他药物一并调制药膏,再为公子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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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是站在高处,但不知为何,却感觉无形的重压与严格的酷寒挟卷而来。
“归正我信不过!”叶姿斩钉截铁说罢,忽地翻开大门,朝着正在檐下的仆妇们道,“再去请几个好的大夫来!”
“你说,他的腿如何会变成如许?!”
凤羽闭着眼,像是完整没有听到。
北胤王眉间紧蹙,盯着凤羽看了好久,才又大步走到床边,略顿了顿,叫道:“凤羽。”
叶姿先是一惊,继而只觉荒唐:“你竟要我剪下头发去熬制药膏?那能有甚么用?!”
太医躬身作揖:“郡主,老臣奉圣上之命前来为凤羽公子诊治。”
床上的这个少年面庞蕉萃,与铁塔般的北胤王相形之下,更显清癯。
仆妇忙道:“公子受了伤,在屋内躺着歇息。方才皇上派太医过来了……”
一张张陌生的脸容次第呈现,他们神采或惊奇或欣喜,口中都热切地喊着“公子回府了”,但他却一个都不认得。
叶姿一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躺在床上的凤羽却已吃力地望着她,哑声道:“你先出去。”
他的双足闪现在外,叶姿还是第一次看到。脚指微屈有力,虽无残破,但较着不如凡人安康。
院门口的杂役远远瞥见那群人,仓猝跪下叫道:“王爷!”
马车内,神采惨白的凤羽闭目躺着,身上盖有绣锦薄毯,听得她的声音,才缓缓展开眼,倒是眼神苍茫,好似坠入云间。
“肩上。”
太医一怔,步入阁房朝着凤羽张望了几眼:“微臣之前替公子检察伤口时,他还醒着的。”
太医点头,抬手便要去揭开凤羽身上的被子,忽又转头道:“郡主,老臣要检察公子的伤势了。”
叶姿仿佛感到了甚么,踌躇着回过甚看看他:“如何了?”
特别是阿谁身披墨黑大氅的人。
却在此时,自假山方向传来一阵鼓噪,本来清幽的小径绝顶忽有火把闲逛,紧接着便听脚步声错落,有人正朝着这边疾步而来。
“少罗嗦!”北胤王不耐烦地将他推开,回身便将凤羽身上的锦被掀了开来。叶姿本来始终站在屏风畔,现在目睹北胤王如许做,仓猝快步走上前去。
时明时暗的烛火下,床前帘幔间落下重重暗影,凤羽闭着双目,呼吸轻微。
叶姿脸上一热,不由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能治伤?”
太医叫起冤来:“圣上调派微臣来王府时,只说凤羽公子遭人攻击而受伤,并未曾说双腿残疾。故此微臣方才也只是查抄了他肩上的伤处,实在不知公子另有题目……”
“有何不放心的处所?!行军作战常用的药物,还能有错?!”北胤王一皱眉,斥道,“速去调制!”说罢,径直上前,大步流星地走过了叶姿身边。太医这才敢从叶姿手中取回药方,才刚交给下人,北胤王又在屋内喝道:“太医莫要走,我另有事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