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伏在水中的北胤王双肩稍稍动了动,过了好久才缓缓抬开端。泥水与血水在他脸上交汇稠浊,已经让他脸孔全非。
耶律臻未曾防备,只觉剑身往前一送。昂首间,凤羽已抓着剑,将之刺进了本身胸口。
“我……为北辽交战平生,连儿子都能送去朔方,怎会有半点犯上反叛之心……”他沙哑着嗓子,眼睛浑浊一片,“太子成心要寻借口……又何必逼迫我承认?”
凤羽低下视线,望着抵住本身心口的利刃。然后,俄然伸脱手,用力抓住了剑锋。
眼神中负着痛苦,积存多年的懊恨。
却在此时,北胤王挣扎着道:“休要伤我部下!”
禁卫上前要将北胤王的尸身拖走,凤羽俄然拼尽尽力拗断剑身,握着断剑便想刺向耶律臻。怎奈耶律臻身边尽是禁卫,举手之间便将他按倒在地。
此时颠仆在地的凤羽蓦地脱手,横扫长枪便打中了禁卫首级的坐骑前蹄。那战马嘶鸣跃起,呼尔淳负痛间被凤羽发狠推开,一下子倒跌了出去。
禁卫上前斩断了绳索,但北胤王的双手仍被绑住了,跪在地上。凤羽被耶律臻以剑抵住,后背牢坚固着山石,双膝屈地而跪,身子却挺得笔挺。他的眼里仿佛空无一物,看不到任何发急,也没有一丝气愤。
耶律臻手臂剧痛,皱着眉嘲笑道:“之前叫你承认本身的罪过,你为何死不开口?既然如此,我就先从你的身边人动手!”他话音才落,众禁卫一拥而上,刀剑便架在了呼尔淳与凤羽颈侧。
姜伦目睹此景,虽故意救援却不能冒昧,急得大喊道:“耶律臻,你利用这等威胁手腕,试问有谁能服?”
姜伦与呼尔淳听得他此言,皆眼含热泪。“既然太子要逼我们反了朝廷,我们不能束手就擒!”姜伦朝着身后军队大吼一声,便要带兵朝这边冲来。耶律臻怒退一步,扬剑直指着北胤王,喝道:“谁敢上前,我现在就斩了他!”
“我儿子在你手里,我莫非还能不顾他的死活?”北胤王狠狠瞪着他,却没有看凤羽。
凤羽这才缓缓侧过脸,望向北胤王。昔日严肃赫赫的父亲现在已如摔碎的泥塑般残破不堪,一只眼睛充满淤血,另一只眼则正以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姜伦寒白了脸,对峙握刀不动,道:“北胤王忠心为国,怎会是你们所说的谋反之人?!你们借口说是剿除叛军,实在还不是为了毁灭异党,以夺到北胤王的兵权?!”
说罢,三两步来到他面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咬牙扬剑道:“我就算将你当场正法,也没人能够说三道四!”
呼尔淳见他要对凤羽动手,猛地摆脱身边兵士,扑过来就扳住他的手腕。耶律臻抬肘撞击也未能将他甩开,身边的禁卫已簇拥而上,抓住呼尔淳的双肩便狠命今后拖拽。呼尔淳力大非常,竟硬是扳着耶律臻的手臂死也不放。耶律臻只觉骨骼将近断裂,禁卫首级见状,仓猝飞奔过来,提刀便往呼尔淳背上扎去。
他瞥见了马背上的人,双眉不觉蹙起。
耶律臻略一沉吟,招来禁卫首级,叮咛他盯着劈面的姜伦,又叫部下取来早已筹办好的认罪书。“你看细心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耶律臻又旋了旋剑,“萧凤羽也在我剑下,你凡是有所妄动,他便再也不消拖着这个残废的身子活着上赖着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