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镛重重叩首:“圣上,臣乃是一片美意,只怕圣上过分仁慈,放纵了萧凤羽,令祈春大典蒙上不详……”
北胤王策马缓缓上前:“南平王出使新宋竟那么快就回转了?有劳顾虑,凤举已经安葬于松涧岩。”
“北胤王请留步。”
隆庆帝双眉一皱,世人亦都将心提了起来。内侍仓猝下去将那信接过呈上,隆庆帝拆开一看,神采更加阴沉。耶律臻见状,低声问道:“父皇,产生了甚么事?”
待获得了祈春台前,群臣叩拜结束,先是身披赤金长袍的祝师吟诵祭文,再是隆庆帝登祈春台行祝祷大礼,上谢彼苍神灵庇佑风调雨顺。因祝师与君王此时用的皆为北辽说话,叶姿跪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直至双膝发麻,也只能跟着世人一同屏息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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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臻见父皇双眉紧蹙,便俯身道:“父皇,凤羽已被册封,北胤王又如此顾虑伏罗内哄之事,让他前去边关,岂不是使他放心,更首要的是使父皇无后顾之忧。”
隆庆帝本已成心,便道:“北胤王,你可愿去往伏罗边疆?”
次日朝阳初升之时,叶姿已身着金红相间的盛装登上马车,貂绒发饰间碧玉珠串斜垂鬓边,琮瑢清响,好像韵曲。北胤王一身紫黑绣金蟒袍,神采寂然,上马后马上带引着世人前去皇宫。
话已至此,北胤王再无推让之理,只得叩拜道:“臣领旨,此去伏罗边疆,定当探查情势,如有危急,必将及时遣人返来通报。”
隆庆帝神采一沉:“冯镛,你竟敢在祈春之际横生枝节,莫非是成心要粉碎大典?!”
世人目光会聚在他身上,他以手撑着空中,始终不发一词。叶姿见状,急往他身边挪了挪,扶住了他的左臂。凤羽无声地望了她一眼,此时隆庆帝发话宣旨,那内侍便翻开册书,面朝众臣大声朗读。
北胤王瞥了他一眼,道:“南平王,人不成貌相!前些年新宋国势扭捏,你也曾说过他们只怕要起内哄,但这几年来不但未乱,国力还比老天子归天前强大了起来,可见阿谁小天子也不是只妄图吃苦的草包。伏罗国在古时附属新宋,眼下有了内哄,新宋莫非不会想要借机收伏?”
凤羽身子生硬,紧紧攥着册书与印信,两眼望着火线空中,忽道:“谢圣上洪恩!”说罢,摆脱了旁人的搀扶,重重地叩拜下去。
“……父王顿时就要离京,我还没跟父王告别!”叶姿急道。
说罢,大手一挥,部下皆退散两侧。北胤王抱拳称谢以后,带领世人奔驰而去。南平王望着他们的背影,身边亲信不由嗤了一声:“王爷一贯对他客气,他倒好,老是沉着一张老脸,真是不懂礼数的粗人。”
南平王的笑容有些难堪,北胤王由此向世人拱手告别,带着凤羽、叶姿以及侍从分开了祈春台。
那人应了一声,才要起成分开,南平王身后却冒出一名大臣拱手道:“圣上何不请北胤王率兵赶往伏罗边疆?如许的话既可稳定边关,也可震慑新宋,以免他们贪念一起,先行一步。”
册封圣旨并不像叶姿设想的那么简短,内侍又读得格外迟缓持重。她俯身低首,能清楚地感遭到凤羽的身子在微微发颤,明显已经竭尽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