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人最是狡猾,说不定早就暗中运营,勾搭了伏罗大臣杀了国主,好趁乱主宰大权。”北胤王冷哼一声,转而向隆庆帝道,“圣上千万不成掉以轻心,新宋如果出兵收伏伏罗,国土就离我北辽更近,一旦他们再想扩大,便要直接向我们开战了!”
北胤王皱眉道:“圣上,伏罗虽小,但位于我朝与新宋交界之处,现在伏罗内哄,新宋兵马可有异动?”
冯镛重重叩首:“圣上,臣乃是一片美意,只怕圣上过分仁慈,放纵了萧凤羽,令祈春大典蒙上不详……”
隆庆帝道:“或许恰是由此而生兵变,伏罗国主近几年来靠近我北辽,但他国中有几名重臣夙来想要归附新宋。我原觉得他能掌控大局,却不料毕竟还是弹压不住。”
世人目光会聚在他身上,他以手撑着空中,始终不发一词。叶姿见状,急往他身边挪了挪,扶住了他的左臂。凤羽无声地望了她一眼,此时隆庆帝发话宣旨,那内侍便翻开册书,面朝众臣大声朗读。
叶姿走在凤羽右边,见他本日亦遵循礼法换了装束。冠缨正中一粒赤色红珠烁烁生光,四周饰以青灰貂绒,与衣衿滚边相互映托。内穿纯白罗质中单,外着玄黑平纹锦袍,胸前以银线绞股绣有三爪游龙,又有五色云霞环抱其间,腰悬锦绶玉钏,下着玄黑长靴。
话已至此,北胤王再无推让之理,只得叩拜道:“臣领旨,此去伏罗边疆,定当探查情势,如有危急,必将及时遣人返来通报。”
南平王负着双手,浅笑道:“凤羽温文尔雅,竟不像是武将以后,可惜不能站立……要不然的话,也可入朝议事,为主上分忧。”
隆庆帝心烦意乱,本是一场祈春册封典礼罢了,先是萧凤羽无半点感激之意,再是冯镛横生枝节,好不轻易停歇了风波,现在又是伏罗内哄,导致两名重臣定见不一。想及此,不由愠道:“朕天然晓得此中短长,但也不能草木皆兵。”说罢,又对那传信之人道,“传朕旨意,叫守关将领严阵以待,不能让伏罗乱军侵犯我朝国土,更要多派探子查明新宋意向。”
隆庆帝冷哂一声:“你倒是一身正气!本日乃祈春谷旦,又兼册封大典,朕先饶你一命!”
“朕既然派你前去边关,天然会命人好生照顾世子与郡主。”隆庆帝见他有所顾虑,便和悦了神采,“何况你此番前去,也并不需作战,只要探明真相,震慑新宋,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便可。待得伏罗海内动乱停歇,朕天然让你返来。”
北胤王浓眉一皱,沉声道:“圣上息怒,臣深感圣上爱惜之意,前番小儿未曾下跪迎驾,已是大不恭敬,本日得以册封,更该伸谢皇恩。”说话间,他已转头盯着凤羽,那眼神深含警诫,似是要将他摄在手心普通。
隆庆帝神采一沉:“冯镛,你竟敢在祈春之际横生枝节,莫非是成心要粉碎大典?!”
北胤王一皱眉,才想开口,凤羽却俄然微微一笑:“多谢南平王,想来我常日出不得门,只怕也遇不到甚么难处。姐姐虽是女流,却也自幼行事精干,就算我有甚么难处,信赖姐姐就能为我处理。”
耶律臻一惊:“伏罗国主客岁才调派使臣来朝,怎会如此快就起了内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