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下明白,”丁汝昌低声说道,“汝昌愿效死力!”
关卓凡看出了他的疑问,微微一笑,说道:“上回华尔结婚,你当我那五万两银子,是白捐的么?”
松江府境内的轩军各营,都在抓紧这一段时候,练得热火朝天。而各城各县,大大小小的官儿。也都大忙特忙起来,替轩淮两军筹办军需,连着几万套冬装、帐篷这些御寒的物质,如果不能定时办齐,误了军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汝昌支吾着,没有说话。
电报的线路,则是遵循关卓凡和李鸿章筹议好的,筹办一条通过嘉定,延往太仓方向,另一条通过昆山,延往姑苏方向。不过眼下这些还是纸上谈兵,要等轩淮两军往太仓和姑苏打畴昔,四合公司的工程师和民伕,才好一起跟从架设。
有如许的事?爱船如命的丁汝昌双眼放出光来,又惊又喜,不知美国报酬何变得如许风雅。
“老总,我想跟你求一个情。”丁汝昌想了一个说法,鼓足了勇气说道,“先字团和克字团一样,向来都是轩军的主力,设备亦是最好的。您老破钞了这么大的心血种植我们,现在您要用人的时候,我们倒躲在上海享清福,兄弟们都说,心内里过意不去。”
“美国人在吴淞口,一向泊有两艘炮舰,英勇号和独立号,是由一名叫做辛格尔顿的水兵提督带领。我通过美国领事查尔斯,已经跟他说好了,准予你们轮班上船,由你带领,学习西洋兵舰的操控和战役之法。”
“唔,”关卓凡面无神采地说,“那另有张勇,伊克桑,你如何不提?”
“你是不是感觉,张勇伊克桑他们,是我城南马队的白叟,是以不肯意拿他们来讲事儿?”
有了这一道谕旨作为尚方宝剑,本来暗里架设的线路,便成为合法的事情。关卓凡跟李鸿章商讨,在上海城内设立了“上海电报局”,由关卓凡亲身兼任电报局的总办,同时保了卞宁一个同知的衔头,任电报局的会办,是真正办事的人,统辖打算线路、谈判制作事件的全责。
向姑苏进兵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为的是霜降以后。气候酷寒,那些纵横的水道河汊,即便未曾冰封,起码空中冻得健壮,利于炮车和马队的行动。
“照事理说,我打到那里,卞先生的电报线就会架到那里。不过虽说如此,总另有缓不济急的时候……”关卓凡点点头说道,“你问得好。我不在的时候,我的藩司衙门,由赵景贤坐衙视事!”
关卓凡微微颌首,神采转为慎重,凝睇着丁汝昌,一字一句地说道:“汝昌,你要明白,从你在武昌上船的那一天起,我待你,就与张勇和伊克桑,普通无二。”
丁汝昌惴惴不安地坐了,等着关卓凡发话。
本来那道李鸿章和关卓凡联衔,奏请试办电报的折子,是由两宫太后和恭亲王力排众议,准予所请的。在他们的心目中,到底“军务大过天”,只要能早一日打平长毛,别的都能够筹议。既然崇厚、李鸿章、关卓凡几个,都把电报说得这么好,并且电报之利权又是在本技艺上,那么办也无妨。
关卓凡叹了一口气,说道:“汝昌,你坐下。”
“标下懂了!”丁汝昌冲动地站起来,啪的行了一个军礼。
“你从营里和那几艘轮船上,挑上百来号人,最好是有些经历,学东西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