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卓凡的西营马队也是如此。每天例牌巡查，轮班歇息，每三天去处驻扎在五里外的佐领福成安陈述一次，除此以外，别无他事。曹毓英也再没有派人来找过他，这么连着十几天下来，心都懈了，日日睡到十点来钟才起，倒是比在都城里闲适多了。
这个叫“套格”，是曹毓英与京中通信来往的奥妙东西。他将薄板往信笺上一放，那些小格子里显出的字，就有了全新的意义，再将这些字一个个誊写下来，就变成新的一封信。
“你明天来这里的事，不必对别人提起。”
几日下来，关卓凡无法地发明，想找蔡尔佳和阿尔哈图，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天子北狩热河，兵马仓促，随驾的军队番号繁多，即便是同一番号的军队，防区也甚为混乱，一时不能探听明白。只得叮咛给图林，让他渐渐地找，而内心对执掌热河防务的郑亲王端华一班人的军事才气，不免有所鄙薄。
“都站住了！”大吼一声的是丁世杰。他喝住了这些兵，看着关卓凡，等他的唆使。穆宁这才瞥见站在帐前的关卓凡，赶紧跑过来，气急废弛地说：“关老总，张校尉他们跟人动上手了，对方人多，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话还没说完，关卓凡抡圆了巴掌，一掌扇在他的脸上。
“不敢当，请起吧。”曹毓英说得很谦恭。
“逸轩，你少年英发，文大人和宝大人，都留意于你。”曹毓英浅笑着鼓励他，“你经心当差就是，再有甚么事，我让听差曹平来找你。”
“我的马队是划在快意洲，已经扎了营。”
正在无聊，俄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接着便有一匹马突入了营中，顿时那人倒是前次陪关卓凡去紫春馆的穆宁。还没等马停稳，他就滚下鞍子，大呼：“带马，拿家伙，我们让人给打了！”。
“穆老总，”关卓凡神采乌青，冷冷地说道，“你先醒醒。”
这件事，在都城里非常颤动，曹毓英他们在热河天然也有所传闻。军机章京都是读书人的根柢，以墨客意气，都感觉这件事做得痛快淋漓，没想到本来就是面前的这个千总。曹毓英顿时对关卓凡刮目相看，问道：“宝大人可另有甚么话让你带来？”
曹毓英接过封袋，却不急着翻开，让关卓凡坐了，浅笑着问道：“关千总，这一起辛苦了。”
“给曹大人存候！”关卓凡一个千儿打下去。
“哦，哦，本来是关少卿的公子，难怪如许无能。”曹毓英口不对心的说。关保成他是晓得的，一个五品官，人很平淡，在光禄寺混日子罢了，也没传闻过有甚么了不起的朋友，关卓凡之起，该当不是靠他父亲的力量。
“是。”
拱卫行宫，单靠胡乱堆积人数，有甚么用？贰心想，胜保对端华的评价，公然一阵见血：此人是个胡涂蛋。
曹毓英安步转出外间，一眼便见到了正在堂中正襟端坐的关卓凡。
关卓凡点头称是，心想：我当然是他们埋下的钉子，可比起这位曹大人来，就只能算是小钉见大钉了。
“不知你的防区，是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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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在戒卫礼部大堂媾和的时候，幸运受过文大人和宝大人的赏识。”关卓凡恭恭敬敬地答复。
“哎，你不要拘礼，我们随便聊聊。”曹毓英摆摆手，便问起他的经历。
既然问不出来，干脆便单刀直入了：“关千总，不知宝大人托你送东西，是甚么一个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