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卓凡摇了点头。固然没有眉目,但要说有甚么大风险,仿佛也不至于。
关卓凡先是一愣,如何不要我在京里,反而要把我推到热河去?继而恍然大悟:这是无间道的节拍啊!心下雪亮,这张一万两的银票,一半是酬庸他在礼部大堂的功绩,另一半,则是要买他一个忠心耿耿了。
都城内里步军统领衙门的马队,一共十二支,分属东南西北四营,以十二地支作为番号。城南的三支,是子,丑,寅,关卓凡本来所带的是寅字队,现在统管三支,也还兼着寅字队的管带。他进了营,先不去惊扰别人,只把寅字队没出更的三个哨长叫了出来。
“你写的阿谁条陈,亦为恭亲王所激赏!但你的官衔,只小小的升了这么一级,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些抱怨啊?”
他升了千总,统管南营马队的动静,早就传开了。那三名哨长被他喊出来,心想关千总连夜来收庇护费了,都忙不迭地往外掏银子,却被关卓凡一把拦住:“别来这个!明天我请大师喝酒。”
一个红顶子的一品大员,具了名刺,来请一个六品的武官到本身府里去,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难怪白氏会吓了这一大跳。关卓凡本身,也有点忐忑不安,固然猜到必是与礼部大堂的事情有关,但是祸是福,可就说不准了。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叫额世保的哨长奉承地笑着,也跟着说,“跟着关哥混,准没错。”
“谢大人嘉奖,卑职不敢当。”关卓凡又离座请了个安。
身上揣着一万两的银票,关卓凡只感觉脚步都要飘起来。走出凤翔胡同,想了想,决定不急回家,雇了个车,先到南营马队的驻地。
“好,好。”宝鋆很安抚地说,“传闻你跟胜克斋,是亲戚?”
“大人谬赞了。”
关卓凡明白,这是恭王皋牢胜保的一种表示。看如许的景象,将来在热河,迟早会有一场好戏上演的。
“嗯,他那边,你也无妨多走动走动。”
“过一阵子,热河的步军统领衙门,要添兵添人,文大人筹算把你调畴昔。”宝鋆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掌热河防务的郑亲王,也是个求贤若渴的人哪。”
“是远亲,”关卓凡谨慎翼翼地申明这一点,“我管他叫四叔。”
宝鋆要的就是他如许的反应,对劲地笑道:“这是恭亲王赏下来的,你先收好,我另有话说。”
“这……”他脑筋一阵含混,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一名千总的俸禄和加支,通算起来也只要四十九两银子。即便是仅次于王爷的一等公,年俸也只要七百两。现在一赏就是一万两,这宝大人的手面儿也太惊人了。
宝鋆先是跟他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问了问家里的状况和在营里当差的景象,才转入了正题。
“成,成。”张老板看他年纪悄悄,内心嘀咕:这不知又是哪个大员的后辈,看模样不那么好说话……别是哪儿没服侍好?想了想,悄悄叫过跑堂的头儿,交代了几句,这才下去给他们安排酒菜。
最后一个姓丁的哨长,看到人家都举起杯子了,赶快也举起杯子,浑厚地笑着,胡乱嘟囔了两句。
门外是宝鋆的一个听差,姓杨。名刺当然不敢收,原封反璧,并且细心问了宝鋆府的地点,说声随后就到。那听差特地申明,说宝大人交代了,请关卓凡不必穿公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