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可惜不能用。”关卓凡将草稿递回给许文书,可惜地说,“得重写。”
但既然打了败仗,岂有不虚报的事理?多数是关千总为人太实诚,还不清楚军中的端方。因而谨慎翼翼地陪着笑容,说道:“千总,我们报一百五十马匪,已经算是少的了,照事理,该报三百四百才是……”
“起来,我们是官军!”图林固然不晓得车里是谁,但却见不得他们这副模样。在他看来,临危不能护主的主子,实在是丢人丢到了顶点,是以言语当中毫不客气:“车里是甚么人?”
这个题目很快便有了答案,只见远处有六七个骑士,正在犹踌躇豫地向这边靠近,并且,“青袍蒙面”!
幸亏挺下来了,他想。而他对丁世杰的好感,也有进一步的加深,刚才临危稳定的表示临时不说,单是那句“第四哨保护千总!”,就足以令关卓凡有深得吾心的感受――谁说他不会仕进?
没过好久,追击马匪的三尖兵就返来了,追击的成果是――没有追上。
福佐领?帐中的几小我,都暴露难以置信的神情――在西营马队,福成安已是人神共愤的工具,关千总莫不是疯了,平白无端拿这场功绩送给他?
“好,好。”关卓凡忍住了笑,对付道。
这一下,不敢动了。而比及关卓凡的兵与马匪翻开了,他们就更加不敢出头――这身打扮过分难堪,如果冒然上前助战,刀箭不长眼,有跟马匪玉石俱焚的伤害。
本来阿尔哈图和老蔡他们,并没有预先到这里来埋伏,而是一起缀着照祥的车驾,远远跟从。目睹快到预定的地点,就要策动的时候,却发明了远处的多量马匪。
许文书的文笔不错,一时半刻便已拟好了草稿,拿来呈给关卓凡核阅。关卓凡接过,只读了寥寥数行,便笑了起来。最多七十名马匪,被他翻了一番,变作“百五十人”,杀死的马匪一共十四个,有首级为证,做不了假,但击伤的马匪,却无妨随便夸大,写成了六十多人。再看到描述本身的那一段,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文书闻声关千总夸本身写得好,顿时眉开眼笑。他在前面,还按例为本身加上了一笔,既然千总大人夸好,那么本身的这一功,天然也可保无虞。
剩下的事情,是拔队回营,先对伤亡的兵士赐与一点抚恤,正式的抚恤,当然要等朝廷做出。另一件事,就是要写战报表功了――关卓凡只是六品,远没有直上奏折的权力。这份战报,要先送福成安,再由福成安报给步军衙门的总兵,写成奏折,呈报朝廷。
许文书的心又悬了起来,心想,莫非是本身将关千总的功绩写得还不敷?又或是关千总不喜夸大,要让我据实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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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卓凡给图林使了个眼色,图林纵顿时前两步,将轿厢那面厚厚的棉帘子一把挑了起来。轿厢当中,公然坐着一个穿九蟒公服的人,三十来岁年纪,面色蜡黄,身子缩成了一团,惊骇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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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说,就按我叮咛的写!”关卓凡一摆手,止住了世人的话头。他晓得他们在想甚么,他们却不晓得他在想甚么。
也有不好的动静――第二哨一名叫做索契多的兵士,在追击的途中,为马匪返身射出的一支流矢直中咽喉,几近当场就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