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就是倭仁那一班人?抱着祖宗成法来讲事情,仿佛我们甚么都不比洋人差,何必去学洋人那一套?”这是恭王烦恼的处所,提及来大摇其头,“这班人提及事情来,都是言之凿凿,却不晓得万事贵乎实际。哼,有本领请他们来尝尝看!”
关卓凡心想,恭王是有明旨赏了双俸的,不过要保持如许的场面,那可不是一两份俸禄的事情。
“嗯,现在江宁破了,剿捻的兵力也充足,指日可平。多隆阿解了西安之围,看来西北的回乱也不成大患,倒是个练兵的好机遇。”恭王点头道,“要练成甚么样,才叫做新军呢?”
“等我们的洋务办好了,本身也造他几十条‘螺旋桨’出来!”
“实在王爷已经说了,就是那句‘请他们来尝尝’。”
“逸轩,真有你的!”恭王心花怒放之下,哈哈大笑,“本来就说你文武双全,公然没有看错!”
“跟他们谈大事理,空口说口语,那是永久也辩不清的事。”关卓凡沉吟了半晌,笑道,“我替王爷设谋,倒是有一个别例。”
“王爷,我说句不入耳的话。吉字大营的一口气,全吊在江宁城上,江宁活着,他们就活着,江宁一死。他们也就死了。”
“全以西式军器设备,全以西式战法练习,”关卓凡答道,“不过单是如许,还不敷够——王爷,你是晓得的,现在各处的军队,从戎的只为发财,当官的则是升官发财一起要,最好是能在甚么处所转任一个实职的处所官。如许的恶习不去,称不上是新军,离洋人所说的职业军队,相去更远。”
“逸轩,许庚身从上海返来跟我说,你要在江苏练一支新军?”
恭王府里的家宴,亦是豪奢非常,固然只请关卓凡一人,可单单是餐前的果子小吃,就上了十六盘。
“传闻你的炮舰在城北一响,江宁城中的长毛,皆尽胆怯!”恭王哈哈笑道,“可惜现在打捻匪,炮舰没有效武之地。”
谈完了江宁,又谈剿捻,不过在这件事上,恭王的观点与关卓凡分歧,以为不必有轩军的参与,兵也是够的,独一感到可惜的是,用不上轩军的海军。
“那么破城以后……”
现在看来,或许该重新考虑一下了。如果吉字大营已经不能打,则留下来也不过徒然糜费兵饷,那又何必?
“鹰不能饱。饱则远飏。”关卓凡把刘郇膏的话,拿来“借花献佛”,坦白地说道,“江宁破城以后的事,说实话,再没有人能弄得清楚。若说江宁城里一两银子也没有,那没人会信赖,若说有金山银山,却也没有实证。是以我劝王爷也不必再去穷究,胡涂账,胡涂过,曾国藩提出来要裁撤湘军,我猜他要撤的,起首就是吉字大营的五万人。”
“王爷,我年纪轻,见地到底有限,曾国藩和曾国荃的事情。不敢胡乱置喙。至于江宁的事情,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都是多亏了王爷的贤明!”关卓凡趁机道,“不过现在英国人的舰船,已经又进了一步。”
候命的长随没有涓滴怠慢,拔脚就走——斗室子,是设在恭王书房前面的密室,只要最首要的事情,才会专门转移到那边去谈。而全部王府当中,答应进斗室子服侍的,也只要恭王本来的通房丫头,现在的六福晋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