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人家都是傻的?现在有哪个不说,湘甲士人发了大财,都把抢到的银子,用船往湖南运,买田买地。就说我们荷叶塘好了,我传闻四周的地价,已经去到三十三两银子一亩,比往年足足高了一倍!这是几个月军饷的事情吗?一旦在朝堂之上对景的时候拿出来讲,这就是事!”
“但是,多少还是要拿一些,抚恤处所。”
“大哥,烧得真短长,对吧?”曾国荃对劲地说,“难怪把长毛积存的财宝,都烧得精光了。”
“关卓凡把李秀成、洪福瑱这些逆首送给你,你如何看?”
“这些人犯,他们审过了没有?”
曾国藩听了曾国荃的这一番话,却没有甚么欣喜的表示,思考很久,摇了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是在提示你?”曾国藩问道,“提及来,如果然的落在他们手里,那就真有大费事了——抓住湘军的这个马脚,季高和幼丹两个,岂有不大做文章的?”
“老九,你坐着,坐着。”
“未曾审,我已经一个个查问过了。”曾国荃对劲地笑道,“丁世杰说,他们大帅交代了,这是要交给吉字大营的人犯,是以轩军不敢动审。”
“我不能不送关卓凡一小我情,”曾国藩淡淡地说,“少荃的苏抚,怕是保不住了。”
验看过洪秀全的尸首,再看到天王宫中被大火烧得焦黑的断壁残垣,曾国藩不由喟然长叹。
曾国荃悄悄地听着,晓得大哥必然是意有所指。
“江宁城内,财贿全无,这是我折子上的原话!既然财贿全无,你送他的东西,那里来的?”曾国藩悄悄拍了拍弟弟的手臂,心想这个老九,到处受制于人而还不自知,“他没拿你的东西,算是抛清了本身,但是那张礼单,就是铁证如山啊。”
“他不是白送给你的!不过这个情,我们领了,毕竟他替你弥补了一个绝大的缝隙!照你本来的说法,洪福瑱烧死了,李秀成死在乱军内里,如果朝廷究查这件事,这是多大的费事!”
“或云伪幼主死于天宫大火当中。”
“哦……他是如何说的?”
“关李鸿章甚么事?”曾国荃惊诧。
曾国藩见这个倔强的老九还是这副模样,摇点头,先说另一件事。
“甚么?”曾国藩大吃一惊,“他收了么?”
“你说李秀成?”
“唔……”曾国藩眯起眼睛,又开端捋他的胡子。
“哦。”曾国荃有些迷惑的坐了下来。
比及进了江宁城,那场苦战狠斗、灭亡枕藉所留下的惨状,历历在目。千年大城,现在变得萧瑟寂静,街上的伏尸还没有清理洁净。更见不到行人。入眼只要湘军的兵士。
获得洪福瑱李秀成的颠末,曾国荃如此这般地照实说了,至于送礼的事情,船上人多,此时天然不好谈起。
“对!”要提审,天然是审李秀成,“我已经做了一个笼子把他关在内里。大哥如果审他,我这就命人抬过来。”
“辰君平允午君奇,屈指老沅真白眉。”曾国藩本身缓缓把这句诗吟咏出来,展开眼看着曾国荃,神情内里带上了一点冲动,“老九,我没有看错,你公然是我们曾家的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