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他除了在岳麓的简舍学了些发蒙的读物,就没甚么才识了。另有在永州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赵相公多礼了。既然如此,让那小儿过来,老朽处理了,也好解缆回道州。晓得赵相安然无恙,老朽也心安了。”
范念德见蔡元定一副杀气汹汹的模样,便打圆场道:“季通不必有如许的敌意,此子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相反,还救了赵相,即便是有些……额……有些……痞气,但略加教诲,将来便是国之栋梁。”
赵汝愚眉头一挑,叹道:“看来这个妖孽,又多了项本领。”
“就是昨日阿谁啊。”
蔡元定一通大话,正巧赶来的李伯言在大门口便闻声了,一看就是中了理学之毒至深之人,以是还未会面,便嘲弄讽刺道:“以是,依这位先生的意义,所谓富贾便是恶人?该分田分钱,与人同甘共苦,去私欲而存天理,与贫者共享其成?”
陆放翁一愣,说道:“赵相有些莽撞了。官家并非是不念及旧情,不过是受韩贼懵逼。这个时候您激流勇退,主心骨一失,这韩贼还不但手遮天?”
赵汝愚问道:“放翁此行,还带了家眷?”
陆游靠在椅背上,轻叹一声。
范念德眉头一皱,道:“我这便叫大郎过来,劈面向季通你赔不是。”
有人对李伯言昨夜的行动有些不解,也有人的存眷点不在那乱七八糟的花票上,对那有些冷傲的词反倒是赞不断口。
“先生是甚么时候来得永州?”
两人真说得热烈,范念德俄然赶来,见到赵汝愚边上的老熟人,便笑道:“放翁还真是来了,妙哉,妙哉。你们看看,我把谁给请来了。”
赵汝愚一副不信赖的模样,拿来那页词,粗粗扫了一眼,问道:“这……放翁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老者身子挺得笔挺,目光如炬,冷冷道:“晦翁收到伯崇之信,有些痛心疾首,然建阳相距甚远,晦翁如本年龄已高,便托我过来,领教领教李家小子的荒唐之言。赵相、伯崇,汝等皆是理学大师,岂能被一个小小后生所勾引,从而思疑本身的学问?荒唐,太荒唐了!”
“西山先生?”
“见过了,公然别具一格。”
陆游有些豁然了,笑道:“难怪呢。我想昨夜四周总有人嘀咕永州败家子,李氏三世祖诸如此类的,看来此子用别具一格来描述,还真是没错。昨日的两首词,我特地抄了过来,赵相公看看。”
边上的老者微微一笑,道:“倒是赵相公,去岁一别,本日观之,气色好了很多。”
“不是,放翁,我没教过他啊。”
赵汝鄙意到一本端庄的蔡元定,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西山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此子门路太野,所问的,恰好又极难解释,以是才向晦翁‘求救’,本想着晦翁回个信便是,到没推测,把您给轰动了。”
“官家若能念及旧情,召我回京,就算是在艰险,我都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若真的准了,那便准了吧。”
“放翁啊,我已经向官家递辞呈了。当初在临安的时候,还在患得患失,现在这奏折一送,反倒是豁然了。”
赵汝愚笑道:“不说这些糟苦衷了。你看此子如何?”
陆游反应过来,说道:“此子所出身商贾之家,但从词里行间,看得出还是个有志向的后后辈,是个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