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五哥心中苦闷,想叫七弟陪哥哥再唠扯唠扯。”
景培听五哥说的悲伤,急道:“哥哥何出此言,想当年你我兄弟十人结义之时,曾言共死。如此存亡飘零,十仅遗三,五哥再说如许的话,实在让七弟好生难过。”
亲兵“诺”一声,摘下悬于帐内的长枪,掀帘出了营帐。
张家一案,闹得驻漠北汉甲士心惶惑,蠢蠢欲动。朝廷唯恐产生兵变,就任命威名素著的四哥裴泓接任大将军之职,这才把军心安抚下来。可四哥裴泓自出任大将军后,脾气大变,成心偶然总躲着众兄弟。即便与兄弟们偶尔聚在一起,裴泓也老是一副心不在焉,坐卧不宁的模样,双目低垂,沉默寡言。世人觉得老四是受了大哥一事的刺激,并未多想。再厥后,老3、老6、老八前后战死,仿佛都与裴大将军的弊端战事安排脱不了干系,众兄弟也只能对月悲声,徒唤何如。
裴泓站了起来:“五弟,七弟,四哥军务繁忙,不能久坐。你们渐渐想想,看四哥说的是否在理。五弟这几日好好将养,别再去应卯了。”说着合手向二人团团一辑,穿戴好御寒的手套,帽子,独自拜别。
景培用衣袖揩去五哥嘴角的酒液,道:“自张大哥父子出过后,我们十兄弟当中,大哥、九弟、十弟失落,二哥归隐,三哥、六哥、八弟战死。现现在死的死,散的散,当年的十兄弟就只剩下四哥和你我二人了。唉!这件事,小弟一想起来就痛不欲生啊!”
只听裴泓接着说到:“漠北战事诡异的很哪,只怕此次匈奴人所图甚大,不是我们现在的兵马能够对付得了的。四哥已上书朝廷,细陈匈奴人的各种异动。传闻圣上已着刘戈大将军领兵十万,赶赴漠北。到时候两兵合一,不免会生龃龉,届时还得仰仗二位兄弟从旁互助四哥。”
令、裴二人闻言心下好不别扭,这是兄弟们之间该说的话吗?再说了,本身二人何尝做过一件拆台的事?
景培依言坐在榻前,俯身问:“五哥,急惶惑唤小弟返来,不知有何叮咛?”一个时候前,景培看望完五哥令北后,直接回了营帐,屁股尚未焐热,又见亲兵来请,还觉得是五弟伤情减轻,扣问亲兵,却非所猜。当下心中惊奇不定,仓猝赶了过来。
令、景二人相顾惊诧,看着面无神采的裴泓,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总感觉四哥身为大将军,一举一动关乎社稷安危,立点未免太低了些。
景培扭头一瞧,惶急站起,口称“四哥”。令北本来侧身而卧,此时以手相拄,就欲强忍着起家。
景培一凛,此事他曾翻来覆去想过何止千百遍,也感觉疑点甚多,只是一想到阿谁冰冷的能够性,便不管如何也不敢,或不肯再想下去。沉吟很久后,正欲说话,忽听到帐外脚步声响,毡帘起处,一人挟着砭骨的白毛风躬身进了大帐。
“五哥既有此雅兴,小弟今晚干脆就不归去了,与五哥同榻而眠,谈它一个彻夜,如何?”
令北苦笑一声:“熊个姥姥的,这点伤算得了甚么!五哥死不了,七弟请坐。”
在十位结拜弟兄中,令将军排行第五,军中另有一名结拜兄弟,就是驻漠北汉军最高长官,大将军裴泓。令将军与裴大将军渊源颇深,私底下还得称裴泓一声四哥。但这位夙来恭谦谦逊、军功赫赫的四哥,在升为大将军后,俄然脾气大变。脸上始终一无神采,阴沉沉的,就像一张死人脸。说话也极少,偶尔开口,也是拿腔拿调,官味实足。也就是从当时起,裴泓将兄弟们之间的交谊忘得干清干净,倒像是陌路人,一年到头躲着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