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北苦笑一声:“熊个姥姥的,这点伤算得了甚么!五哥死不了,七弟请坐。”
“七弟也在这里呀,好好。”裴泓边说,边紧走几步,绕开床边的景培,以手相搀令北,急声道:“五弟快快躺好,你我兄弟,何必多礼?”
景培听五哥说的悲伤,急道:“哥哥何出此言,想当年你我兄弟十人结义之时,曾言共死。如此存亡飘零,十仅遗三,五哥再说如许的话,实在让七弟好生难过。”
“唉!五哥心中苦闷,想叫七弟陪哥哥再唠扯唠扯。”
景培想到当年大哥在日,十兄弟职员划一,纵横漠北,来往杀敌,多么尽情畅快。又想想现在十兄弟存亡拜别,飘零凄惶,除了悲伤,更感兄弟交谊的贵重。哑声道:“五哥,你们做兄弟的,即使心有所惑,又怎可背后群情四哥?”
裴泓滴酒不沾,令北就命亲兵重新沏了壶好茶上来,道:“四哥军务冗繁,须得珍惜身材才是。内里夜深天寒的,何必劳烦四哥又亲身跑一趟。”
“七弟,五哥又何尝不是呢?世事无常,那也没甚么体例。倒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更该多靠近靠近才是。”
令、景二人相顾惊诧,看着面无神采的裴泓,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总感觉四哥身为大将军,一举一动关乎社稷安危,立点未免太低了些。
令将军生得五大三粗,面上线条粗旷,满脸皆是黑黝黝的钢须。脾气一如其边幅,本性卤莽朴重,心中所想,只要上阵杀敌,除此再不做它虑。但比来产生的一些事,让最不喜好胡乱猜忌的令将军都满腹疑窦,就想唤七弟过来吐一吐胸中块垒。
景培用衣袖揩去五哥嘴角的酒液,道:“自张大哥父子出过后,我们十兄弟当中,大哥、九弟、十弟失落,二哥归隐,三哥、六哥、八弟战死。现现在死的死,散的散,当年的十兄弟就只剩下四哥和你我二人了。唉!这件事,小弟一想起来就痛不欲生啊!”
令北动体味缆子,改趴为侧,面朝外。兄弟二人一个坐着,一个侧着,边喝酒边叙话。
张家一案,闹得驻漠北汉甲士心惶惑,蠢蠢欲动。朝廷唯恐产生兵变,就任命威名素著的四哥裴泓接任大将军之职,这才把军心安抚下来。可四哥裴泓自出任大将军后,脾气大变,成心偶然总躲着众兄弟。即便与兄弟们偶尔聚在一起,裴泓也老是一副心不在焉,坐卧不宁的模样,双目低垂,沉默寡言。世人觉得老四是受了大哥一事的刺激,并未多想。再厥后,老3、老6、老八前后战死,仿佛都与裴大将军的弊端战事安排脱不了干系,众兄弟也只能对月悲声,徒唤何如。
裴泓没说话,扭头冲亲兵叮咛道:“去帐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营帐五丈以内。”
“五哥仿佛话里有话。”景培听出令北意有所指。
景培一凛,此事他曾翻来覆去想过何止千百遍,也感觉疑点甚多,只是一想到阿谁冰冷的能够性,便不管如何也不敢,或不肯再想下去。沉吟很久后,正欲说话,忽听到帐外脚步声响,毡帘起处,一人挟着砭骨的白毛风躬身进了大帐。
“呵呵,是五哥说错话了,当罚,当罚!”
令、裴二人闻言心下好不别扭,这是兄弟们之间该说的话吗?再说了,本身二人何尝做过一件拆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