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狠恶地咳嗽了一阵。
祖父见她走远了,说:“别理她。你母亲不在了,她就整日拿大!”
那仆人迷惑地看着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俄然大呼:“莫非你是明音女郎?!”
仆人笑着说:“我家仆人在官衙里还没返来呢。不知娘子是哪位?”
“我只想悠长地和公子在一起。”再不肯有那锥心砭骨的冷酷和分离。
他欣喜一笑,说:“我已晓得你家在那里。我探听过,你阿母几年前归天了,现在当家的大抵是你的庶母蓝氏。你阿父现在是十五班尚书左仆射,现在邹家只要两个庶子,一个是二班公府祭酒,一个是三班公车令。你先归去认了父母,我择日上门提亲。”
我一踌躇,又问:“那陆管家在吗?”
他领着我快步走在前面,直是脚下生风地小跑起来,一起大声喊着:“老郎主②!老郎主!明音女郎返来啦!”
那仆人一愣,说:“我家管家是姓蔡的。”他略一沉吟,又说:“哦,娘子说的是之前那位管家吧。他前年生了一场大病,已经去了。”
祖父对着那胎记看了半天,顿时嚎啕出声:“明音啊!这么多年你去了那里呀!!你祖母和你的阿母都已经不在啦!!太迟啦!!”
我尤不甘心,诘问:“那么老邹公呢?”
父亲说:“那独孤信是个忠义之士。主上很赏识他,一向想留下他为朝廷效力,封赏了几次,他坚辞不受,说需求回到北朝去。你这些年就是一向跟着他吗?”
①大同:南朝梁武帝年号。是以时仆人公在建康,故用梁朝年号,非笔误。下同
蓝氏被祖父一说,立即噤了声,讪讪道:“便是大人公④认得明音,我便让人去清算出一间好屋子来。”说着回身便走了。
在我的左臂内侧,离手腕约三寸的处所,有一块圆形的胎记。
邹椿斜着眼睛哼声对我道:“谁要你替我讨情了?我可不认你这个阿姊!也不知是那里冒出来的骗子!”
祖父尽力睁着眼睛,问:“独孤信?是现在客居在建康的阿谁西魏的鲜卑将军吗?”
说了一会儿话,父亲和两个兄弟也都被家仆寻返来了。父亲拉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看了我手臂上的胎记,说:“没错,是明音。”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仓猝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似有愠怒:“明音返来了?如何会呢?不是骗子吧?”
祖父也气极,骂道:“竖子!我邹家就要败在你们兄弟手上!你阿姊在北朝流浪多年,受尽痛苦。你们作为兄弟,有没故意疼过她?!她就是返来要嫁奁的又如何?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又是嫡出,我邹氏莫非就不该该风风景光地嫁女儿出阁?!”
那榻上卧着一个垂老迈者,须发尽白,眸子浑浊。他挣扎着从榻上做起来,探下身觑着眼睛看我,口中含混不清地问:“明音?真的是明音?”
说着瞟了我一眼,回身走了。
我低头向她施礼:“阿姨③,多年不见了。”
那仆人一个劲点头:“晓得晓得!老仆人总提起你,前两天在病中还喃喃念叨呢!快请随我出去!”
祖父还是骂道:“小?他吃喝嫖赌哪样不会?光不会好好读书!于宦途也不知长进!我邹氏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