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百密另有一疏。我可不想归去处叔父领罪。”
他听了这话并无忧愁,反而很高兴地摸摸我的头,笑嘻嘻说:“明音如果男人,也可在我帐下做一大将了。”
我尽力遁藏着他探听的目光,挤出一丝笑,还未说话,一个侍从在门外说:“丞相,征虏将军到了,正在内里等着。”
弘农只要不到一万的兵马。气力差异。我有些担忧,问他:“要不要先回长安,避其锋锐,从长计议?”
他不肯放下我,用心板着脸说:“自命风雅?寡人在你心中就是个粗人是不是?寡人要治你出言不逊之罪!”
这类时候,他竟想着这类事情?!
想了想,还是招手找了三四小我,同他一起跟着我。
十万之众,浩浩大荡。光是想想,都感觉前程莫测。
宇文氏出身崇高,对这类事情自是不屑。
我扶着他的肩膀低头看着他,笑着问:“丞相大人要如何治小女子的罪?”
宇文护拦住我,不欲我多事,说:“叔母,算了。这类事太多了,哪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宇文护见了忙说:“叔母可别跑远了。怕这四周有流寇逃兵。”
看兵士们都在各忙各的事情,我便起家到四周逛逛。骑了一天的马,身上乏得短长。
他一愣,随即大笑,连连摆手:“不成让叔父晓得。”
我这才由那可贵的宽裕中获得一丝兴趣。
他的眼睛更加现亮,看着我,一字一句说:“我要引军入关,在渭南迎击他。”
宇文护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脱了下来递给我。
我说:“我又不会走远,何必这么谨慎。”
我朝地上那女子张望了两眼,她还活着,只是气味奄奄。看她被扯破的衣裙都是绸缎质地,那软软瘫在地上的手指甲上还残留着染上的凤仙花汁的红色,想是个富朱紫家的女子。我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对宇文护说:“我去看看她。”
他俄然间暴露一丝看似羞怯的神采,脸也随之一阵红一阵白。
他想了一下,说:“如兄如父,亦敬亦畏。”
方才行到潼关四周,天气将晚,宇文护便命世人寻空地安营。又分拨兵士煮食、值夜。等统统安排妥了,便来跟我说:“叔母且安息一晚,明早再走。”
我不满地撇开他的手。这话如何说?是嘉奖还是讽刺?
想到如愿,心又模糊出现疼痛。那日他站在雨中唤我的模样又清楚地浮在面前。心一揪,眼中立即一热。俄然间很悔怨,那日分开的时候,为甚么没有转头再去看他一眼。
他发觉到我的情感,问:“如何了?如何俄然不欢畅了?”
宇文护一笑:“那里的兔崽子,躲在这里欢愉!”
俄然心中又有一丝惭愧。为着心中常常暗自浮起的另一个身影。也说不清这惭愧是对谁。
他扔动手中的尸身,顺手拎起散落在一边的衣物擦洁净剑上的污物,过来对我说:“没事吗?没吓着你吧?”
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她虽有些神态不清,但还是悄悄嗯了一声。
不久,东边传来动静,高欢集十万雄师,扬言要直捣长安,阵容浩大到了蒲阪。宇文泰得了动静,返来笑着同我说:“他还真的筹办和我冒死了。不过一下子来了十万,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吧。”
他双眼一瞪,说:“回长安?那多不威风!跟夹着尾巴败逃似的。我莫非怕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