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又岂会不知,战乱中这类事情稀松平常。当年连宇文泰都劫过民宅里的良家女子给尔朱兆。本年关中又闹饥荒。我们一起走过来,开端腐臭的饿殍,避祸被杀的灾黎飘在河上收回阵阵臭味,到处散落在乡野田间的残肢断臂,浑身赤裸的女子腿间一片血迹,被啃了一半的尸身,埋首在尸身中间的乌鸦和野狗。各种惨状不成历数。
第二天一早,他将我送出城门。一队不到五十人的步队,就朝着长安的方向解缆了。
他捧着我的脸,看着我说:“我也不需求你像其他女子那样,守在家中循规蹈矩,数着夫君的归期枯耗韶华。你是我宇文泰的老婆,就该见惯世面,神采飞扬。”
他俄然间暴露一丝看似羞怯的神采,脸也随之一阵红一阵白。
他说:“看这衣服,应当是霸占弘农以后斥逐的李徽伯的人。好不轻易逃脱生天,竟干这类活动!”
略走得近了,却听到一处倾圮的墙壁前面似有几个男人的嬉笑声和女子痛苦的**声。
他的眼睛更加现亮,看着我,一字一句说:“我要引军入关,在渭南迎击他。”
我也笑起来,调侃他:“莫非我骑着马,你便是至心情愿送么?”
那女子紧闭着眼,已气若游丝,一串串微小的**从喉咙深处滚出来,似是痛苦至极。
宇文护擎剑在手,两步上去二话不说,几剑便将中间那三人刺倒在地。正在施暴那人一见,赶紧起家拎着裤子想跑,被宇文护从前面追上去,一剑挥去,削去了半个脑袋。
过了一会儿又返来,说:“一起上怕有流寇,我让萨保亲身护送你回长安。当日霸占弘农时收的李徽伯的八千多兵马,有大半不肯留下的,都给放出去了。别人送你归去,我不放心。”
这类时候,他竟想着这类事情?!
宇文护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脱了下来递给我。
他不觉得意地笑笑:“诸将也都是这么说。但是我奉告他们,高欢来势汹汹,如果等他到了咸阳,长安就会惶惑而民气机变。不如趁他远来,还未立稳,顺势击之。”
想了想,还是招手找了三四小我,同他一起跟着我。
十万之众,浩浩大荡。光是想想,都感觉前程莫测。
我摇点头。血腥味太浓,令我的脑中有些恍忽的空缺。
他想了一下,说:“如兄如父,亦敬亦畏。”
①萨保:宇文护的小字。
我白了他一眼:“你第一次见我时我都十四了。如何能算是看着长大的!”
他昂首,将我放在地上贴在我耳边悄悄说:“侍寝三日,不得起家。”
我眼睛一转,一咬嘴唇,说:“传闻宇文郎君当年在青楼浪荡行迹也是出了名的?”
含混的氛围却令我内心却俄然感觉难过。
我们能在那么近的间隔相互看着的时候,大抵再也没有了。
“但是……”
他嗤地一笑:“可你当时清楚就是个小女孩啊。明显还是张孩子的脸,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学作妇人样。”
我看着他敞亮果断的眼睛,问:“你筹办如何办?”
不久,东边传来动静,高欢集十万雄师,扬言要直捣长安,阵容浩大到了蒲阪。宇文泰得了动静,返来笑着同我说:“他还真的筹办和我冒死了。不过一下子来了十万,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吧。”